江晚涕泗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直勾勾地盯了我半晌:「那年邕王谋逆,阿衡连夜派人接走了我。我全家上下除了我和秀儿无一人生还。他说让我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我在外游历了三年,时时将他放在心上摩挲,偷偷放在心里想念。自我嫁给邕王的那一日起,我就明白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可他是我放在心里六年的人啊,我怎么能轻易忘掉,怎么忘掉啊!我本想就这样一辈子,可在扬州却偶然遇见了他,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再也不要离开他了。」
她擦了擦眼泪,一脸冷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你没有体会过失而复得的感觉。我知道他有王妃了,我知道我若跟他回去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一方院落中,可我不舍得啊,我不舍得啊!我说以后的路不管多么难走,我都要陪着他,再苦再难我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江晚的眼泪汹涌而下:「可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对你那一丝一毫超出相敬如宾的情义。
我居高临下地站在江晚的身前,淡淡开口:「你所珍视在意的东西,本宫却是不屑一顾。」
末了,我轻轻附在她耳边:「不知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会梦到邕王,你猜他会如何称呼你,「邕王侧妃」还是「衡王侧妃」,又或者是「贱人」呢?」
说完我理了理袖子,带着兰儿芷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想这样的,可她要来招我,我不会忍的。
他们就是对不起我。纵然他们之间多么情深,纵然江晚那么可怜,我也不会,对他们生出半分怜惜与同情。
三十二
据说当晚江晚就病了,请了郎中来看,却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因着忧思过度,胎像确是不太稳,郎中叮嘱须得好好静养。
晚居当晚好不热闹。
晚上赵思衡怒气冲冲地跑来质问我:「你到底跟沈意说了什么?」
我玩味地调笑道:「沈意?王爷怕是记错了。这不是邕王侧妃江晚吗?」
赵思衡愣住了,气势也减了大半。只支支吾吾道:「你,你都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