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门口古朴文雅的匾额,看着这个我曾经生活过九个月的地方。
我想起嫁入王府的这段日子。虽然只短短九个月,我却觉得像是好多年倏忽而过。
我想起这段情爱,想起我是如何轻轻拿起,又是如何重重放下。
从今往后,爱过也好,恨过也罢,再无瓜葛了。
四十
回到家以后,日头都将落了。
爹爹将我抱到屋里,让我好好休息。
我在屋子里从日落坐到夜深人静,在夜深人静时嚎啕大哭。
我曾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会像爹爹疼爱我一般疼爱他。定将他捧在手心,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
可是我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不知道多带两个人出门。
我怎么就不能跟江晚低头呢?
我怎么那么趾高气扬,高高在上?
若是我跟着江晚去给她的孩儿道歉,我的孩儿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才在我肚子里待了不到两个月就离开我走了。
我还不知道他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给他准备的小衣服他也没机会穿了。那绣了一半的小鞋子也不必做了,看来他没有打算穿呢。
我恨不得将江晚剥皮抽筋,大卸八块。我恨不得杀了她吃肉喝血。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我杀了她我的孩子也再回不来了。
当夜,我迟迟没能入睡。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才起,如未出嫁前一般自由。
第二日用午膳时,我看见爹爹额头上缠着带血布条,我大惊失色。爹爹却又嘿嘿一笑,从身后拿出了和离书,献宝一样捧在了我的面前。
「爹爹,你额头是你怎么搞的?」我急忙上去检查。
「没什么,爹爹进宫求了太后懿旨,他赵思衡不敢不遵。」
我爹真傻,真的,看这样子又是以头抢地那架势,额头都磕破了。
我爹清了清嗓子说:「小婉儿,爹爹也顺道启请致仕了。」
我闻言拍案而起:「你疯了,你才三十六,你致仕干什么。」
我急得落下眼泪:「你不是说你要对得起先帝,你要辅佐幼主。爹爹,你糊涂了吗?你以后可能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