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口吃完了雪梨,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道:「稍稍推动了一下进度,本来也是属意于他的,再者我和秦家最近也有个合作,就当卖秦总一个小人情了。」
我无奈:「你没必要把他扯进来。」
他朝我伸出手,我和他对视,他温和地望着我,几秒后我只好将手放在他掌心。明明我站着他坐着,他却将主动权牢牢把控,这是他的习惯。
贺呈牵着我坐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给何许找点事做,他的注意力分散些比较好。」
我心道你都把他的身世透给何老爷子了难道还不够么?却也知道他决定的事无法更改,于是换了个话题:「你吃饭了么,我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厨师不在,我给你做。」
「炸酱面吧。」
第一次见面时贺呈为我做过一碗炸酱面。
九年前,我十七岁生日那天,医院传来我父亲身死的消息。
他进ICU不过两天就撑不住了,根本没有给我反应时间,等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殡仪馆了。
程家各系亲戚吵成一团,公司里的股东也闹的不行,根本没有人考虑到我刚刚失去了父亲,有对我冷嘲热讽的,也有对我极尽巴结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想趁乱分一杯羹。
我对公司的事其实不甚了解,但何家在程家是占了股份的,很多人就把主意打到了何家身上,何许那时已经开始管事了,他是我爸钦定的女婿,很长一段时间都和我绑定在一起,人们自然而然以为何家会对程家施以援手。
可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对当时的何家来说,帮助程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公司董事给何许打过电话,第三次才有人接。
电话那头他问:「出了这么大的事,程鹿清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爸生死未卜,公司乱成一团,他问我为什么不去见他。
他在等我去见他,但他不会自己提出来。
何许总是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程家有意与何家联姻,所以他每年都送我许多礼物,在我生日那天空出时间来见我,有礼,规矩,一举一动都符合我爸的期许,至于我喜不喜欢他,那不在他考虑的范畴内。
我和秦牧也在一起的第一年,我本来想和他一起过生日,可我爸非说约了何许来家里做客,闹的我很不高兴,全程面无表情,气的我爸直瞪我。
何许就笑着和我爸说:「小鹿还小,没有在社会里磨砺过,有脾气很正常,玫瑰都是带刺的。」
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宽容又冷漠。
我是一朵养在温室的玫瑰,经不起风吹雨打,只要被暴雨折弯了腰,便不得不屈服于他的保护。
他是这样想的。
那天何老爷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可以来何家跟何许商量转移股权的事,最后提及何许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