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岫”这个名字,裴徽的眉头不禁微微一蹙,仿佛那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一般,顿时泛起了丝丝细微的涟漪。
只见他低声呢喃道:“这李岫的案件尚且还未审结完毕,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释放出来了呢?”
紧接着,他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杨国忠此举乃是欲擒故纵之计?想要借此机会向圣人示弱卖惨、佯装委屈不成……”
想到此处,裴徽不由得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之中,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阴沉而凝重。
毕竟,杨国忠如此惺惺作态,其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要刻意凸显出他裴徽的骄横跋扈以及权倾朝野之势罢了。
“好一个杨国忠,竟然能把李隆基猜忌心重的心思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啊!”裴徽忍不住喃喃自语,感受到了杨国忠勾心斗角手段的厉害之处。
“杨国忠此人虽说在治国理政方面可谓是一塌糊涂,毫无建树可言,但要论起这尔虞我诈的心计来,确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无人能及的地步。”裴徽自语声中有些唏嘘。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手来,吩咐道:“去,将甲娘和李岫给本帅带进来。”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随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正是甲娘和李岫二人。
李岫刚刚踏进房门,整个人就像是那风中的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显然,此番被打入大理寺大牢,对他身心打击不小。
他脚步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裴徽跟前,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裴徽行了一个大礼,口中满含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帅救命之恩。”
“若不是大帅您仗义出手相助,下官此次定然是难逃一劫啊。”
说话间,李岫已是泪水纵横,那模样看上去简直就是感激涕零到了极点。
他心中对于裴徽的感激之情,真可谓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没有裴徽及时伸出援手,他不但必死无疑,而且在临死之前必定还要受尽各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与摧残。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很有可能会借着他这条线,将他们李家众多的族人甚至是整个家族都牵连进去。
到那时,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所以说,此时此刻的李岫对裴徽的感激,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
倘若裴徽并非他的妹夫,只怕他早就已经双膝跪地,对着裴徽连连叩头,行那最为隆重的三跪九叩之大礼了。
“十哥何必这般客气,叫我裴郎或是妹夫都可以了。”裴徽面带微笑,那笑容恰似春日里温暖宜人的和风,让人感到无比亲切和舒适。
说罢,他快步向前,伸手轻轻地将深深弯腰行礼的李岫搀扶起来,并热情地说道:“十哥,您快请入座吧。”
话音刚落,裴徽便亲自引领着李岫来到旁边摆放着硬榻之处,请他安稳就坐。
紧接着,裴徽宛如一座雄伟的山岳一般,稳稳当当地回到了主座之上。
此刻,他的目光犀利得仿佛翱翔于高空的鹰隼,锐利而又专注,紧紧地锁定在了甲娘身上。
然后,他用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询问道:“甲娘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问话,甲娘表现得如同一只温顺至极的绵羊一般,先是恭恭敬敬地向裴徽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这才开口回答道:“回大帅的话!就在刚才,杨国忠风风火火地亲自赶到了大理寺的监牢之中。”
“他特地把大理寺以及御史台上下将近两百号人传唤到了监牢之中。”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杨国忠竟然将十公子给放了出来,而且对十公子的态度极为温和和客气,甚至当着众人不停地赔礼道歉。”
“果然如此……”裴徽听后,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拧紧的麻花一般。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刺骨、仿若寒霜降临的笑容,接着追问道:“那么,杨国忠具体是怎样向十哥道歉的呢?”
这一次,尚未等到甲娘张口说话,坐在一旁的李岫便急不可耐地抢先开了口:“裴郎啊!那杨国忠竟然大言不惭地声称自己忘记了我乃是裴郎您的妻兄这个事实!”
“而且他还厚着脸皮讲,就算我真的犯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罪过,看在您裴郎的面子上,他无论如何都要给您留下足够的情面,绝对不可能真的对我严加惩处!”
李岫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因为激动而略显急促的呼吸,然后接着又说道:“说完这番话后,他这才假惺惺地向我表示歉意,并且还亲自把我送到了大理寺监牢的大门外头。”
“更夸张的是,他居然当着街道上那么多老百姓的面儿,亲手将我搀扶上了马车,不仅如此,他还朝着我抱拳作揖行礼,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说是有一句话要让我转达给裴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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