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婧洗完澡进了卧室,看到熊起坐在床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便上了床,依偎在了熊起的怀里。
“你还年轻,还有都是机会,我坚信你不会在大学呆的太久的。离开学校后,我相信你仕途的下一站肯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的。”谭婧说道。
认识了这么久,谭婧对熊起已经很了解了,她知道熊起现在表现出的无所谓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内心很痛苦,情绪非常低落。
熊起是天生的政治家,不断的追求政治理想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在仕途上即将迈入一个新台阶,并且触手可及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机会,还被外调到了大学工作,而且还是让他一个副省级的干部担任一个正厅级的职务,熊起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这种事情换成是谁,谁也做不到泰然自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真的没事,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熊起把书放下,搂着谭婧笑道。
当管同方把事情挑明了以后,熊起就知道他当津州市委书记肯定是没戏了。而且当时他所能想到最坏的后果是失去唐城市委书记的位置,担任一个类似于当初在交通厅副巡视员那样有名无实的职务。也就是说他知道管同方不敢整死他,但肯定是要整他。
而离开两江,来到中原,还到大学工作,而改变他政治命运的还是一个俱乐部副经理这样的不起眼的小人物,这都是熊起做噩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会离开两江。
熊起觉得管同方实在太狠了,把他一脚踢出了省不说,还让他一个副省级官员担任一个正厅级职务,而这个职务又几乎是个牌位,根本没什么权利。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不能去曝光管同方和莫莉的事情,那样势必会两败俱伤,他也会彻底玩完。
最让熊起郁闷的莫过于他
“说心里话,你要是以后什么都不干了,就呆在家里陪着我们,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谭婧认真地说道。
“你养我呀?”熊起笑道。
“我愿意啊。你当官能挣几个钱啊,还要你争我斗的,那么凶险,还要随时去承受巨大的代价,何必呢?我们又不缺钱,我也一直在挣钱,我们在一起生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自由自在,多好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放弃你的事业的,以你的性格,你绝不会就这么认了的。”
“那也不一定。也许哪天我就辞职不干了。”
“真的?”谭婧噘嘴道:“骗人。”
“不是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次到了大学,再想翻身恐怕就不容易了。人有的时候要知难而进,但有的时候也要知难而退。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哪天我觉得我应该向后退了,我一定会退的。”熊起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真的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也许已经不远了。”
这一次的遭遇让熊起想了很多。从政二十几年,他在女人的身上得到了很多好处,对他的仕途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是他也在女人身上吃过亏,而且是大亏,无论是之前到两江省交通厅工作,还是这次来到中原大学工作,皆是因为女人,否则他的政治轨迹一定不是这样的。
虽然他现在境遇不佳,可是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也就是郑伟光,只要跟郑伟光把关系搞好了,他翻身将指日可待。可是一想到他和章文乐的关系,以及和章文乐生的孩子,他又不禁对郑伟光心生忌惮,万一哪天郑伟光要是知道了,他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他不是很想去找郑伟光。
如果不找郑伟光,身处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原,再想翻身就太难了。所以他说知难而退不是随便说的,如果真在官场混不下去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当官不是人生的全部。而他在当官已经充分的证明过自己了,四十出头就到了副省级,这是绝大多数从政者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即便现在离开官场也没什么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