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话语，散兵直接发动了攻击。

“无力凡众！”

神之心的力量骤然爆发，在庞大神力的驱动下，正机之神手掌上雷光遍布，以笼罩天地的姿态猛然拍下。

轰隆！

狂暴的巨响声中，雷霆化作的海洋吞噬一切，山体在这一刻被打的摇摇欲坠，无数碎石从上方滚落。

“太慢了。”

谢言甚至不需要发动天手力，身形如电，轻轻后撤就避开了这一掌，手中快速投影出雾切之回光，紫色的剑身上火焰喷涌而出。

“斩！”

明亮凝练的纯粹剑光一闪而逝，剑身之上的仙术火焰瞬间膨胀，蔓延出足足数十米的火焰剑气，重重斩在正机之神的手掌之上。

砰砰砰！

澎湃的气浪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仿佛无数炸弹在耳边响起，烟尘四散，但正机之神却是受到了损伤，巨大的手掌上一片焦黑，上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怎么可能。。。”

散兵神色震惊，他知道谢言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也看的出来谢言和外界的变化有关，但对方甚至都没使用神力就能伤到他，这打击到了他对自身神明力量的自信。

难道又要被他击败。。。

不！我已经有了神之心，我已经有了神明的躯体，怎么可能还会败给一个凡人！

就算是巴尔泽布，就算是摩拉克斯，他们也将在我面前成为旧时代的遗物！

“轮转百劫！”

散兵再次催动神之心的力量，在这副神躯之下，他除了雷元素力还能调用其他的元素，只是威力上相差很大，即便如此，在他看来也足以让谢言狼狈不堪。

多种元素被散兵凝聚为激光形状朝着谢言不断发射，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呼啸，这片地下基地更加显得如风中残烛。

谢言不为所动，正机之神在魔神之躯上的确抵达了神明的境界，而雷神之心则是提供了雷之权能，但这力量并非散兵创造，他自己可能没感觉到，在没有神性协调的情况下，他的动作破绽太多了。

哪怕没有此时洞悉一切的状态，谢言靠着心眼也足够抓住破局机会。

“仙法·射杀百头！”

轻轻一跃避开元素力的激光，谢言手持雾切，再次挟裹着数十米的火焰剑气朝着正机之神的右臂重重斩下。

砰砰砰砰！！！

似烈阳降临，爆炸之声重重，气浪翻滚，极其可怕的高温和灼热朝着四面八方快速蔓延，正机之神身后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九道岩浆般的赤红沟壑。

在散兵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正机之神的手臂竟然被一击斩断！

谢言依旧没用神力！

“凡人，可恶的凡人，为什么又是你！”散兵疯狂咆哮，神之心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正机之神从拔地而起，进入了最终的形态。

寂照七叶秘密主！

足足六十米的正机之神占据了这片地下基地，以俯视的姿态朝着地面投下巨大的雷枪，刹那之间，雷霆生灭，无数闪电喷涌而出，形成一片雷光的海洋。

“谢言，今天你我之间的因果就要在此斩断！”散兵用力将雷枪插进地面，雷海迅速扩张，瞬息间便将整个山体全部笼罩，他直接杜绝了谢言闪躲的可能性。

仿佛能撕裂、融化一切的雷海迎面而来，但谢言仍是不为所动，向前伸手一招。

“炽天覆七重圆环！”

层层叠叠的花瓣盾牌浮现于身前，虽然前几面盾牌快速破碎，但到了最后一面却是将雷枪的爆发挡了下来。

“斩断因果？”谢言轻轻摇头，“散兵，该说的话，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完了，你现在有了神明的力量，你觉得你有对应的器量吗？”

“器量？哈哈哈。。。器量有什么用？”散兵抬脚猛然踩下，形成巨大的凹坑，“告诉我，器量有什么用？那位草神有器量，所以被一群凡人囚禁了500年？就算现在出来，不还是个废物吗？她这种软弱无能的神，难道就能治理好国家了吗？”

“很不巧，她今天刚刚把沙漠收复，解决了须弥持续千年的纷争。”

“那又如何？就算她会一点治国理政，但强敌来袭又如何应对？光有器量有什么用？”

“你知道么，她现在如果想打你，可以让你999只手。。。至于器量有什么用，这并非你所想的只是治国那么简单，神明的器量，指的是信念，你觉得你有信念吗？散兵？”

“信念？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我也不用守护什么，我只要力量，神的力量，就像现在！”

散兵忽然想起了丹羽、长正，他们也曾经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直至现在，散兵也无法忘记大家在踏鞴砂铸剑成功时的喜悦，忘记大家欢聚于剑炉旁的觥筹交错，他将丹羽他们视作家人，也下定决心要拼尽一切守护他们，而直至那天之前，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如果谢言说的器量是这个。。。那么，自己也曾经应该拥有过吧？

而回首现在，虽是抵达了神明的境界，但也似乎确实。。。失去了太多太多，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忘记了在踏鞴砂那难忘的美好时光。

此时明明有“心”，但所感受到的却只有一片虚无空洞，反倒是曾经无心之时，自己却是有着真正的喜怒哀乐。

但是——

丹羽终究是背叛了自己。

他无法容忍这件事，也是因此，渴求着心的人偶主动舍弃了人心，转而将目标放在了神之心上。

信念，器量，守护，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