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第一次没听父亲劝告,第二天上午,去军管会拿私人物品。
他准备跟军管会拜拜,去找心上人了。
耿毕崇见他进办公室,追来问:
“肖哥,新领导叫任代主任。你见到了吗?”
肖秉义摇头,没好气的说:
“我管他是啥主任,我不准备干了,管不到那么多了。”
耿毕崇呆站门口,嘟囔:
“肖哥,你不干,我咋办?算了,我也跟你走吧。为啥事啊?”
“不为啥事,就是不想干了。”
他闷头收拾东西,头都没抬。
“肖秉义同志,为何我刚来,你就要走?”
任国粗站门口冷冷的问。
肖秉义这才抬头,瞅一眼门外,没看他。有意让他尴尬。
“肖秉义同志,我再问一次。为何忽然要走呢?你去哪儿?”
任国粗耐着性子问。
“我感觉累了,不想干了。总可以吧?”肖秉义仍没睬他。
李小满过来,惊讶的问:
“老肖,你发什么羊癫疯?干得好好的,为啥不干了?总的有理由吧?”
“我理由是:累了。不想干了。”
李小满非常疑惑,想起老连长常讲一句,嘀咕:
“这头牛,又犟了。小南蛮。”
肖秉义看门口没人,赶紧去关门。门将合上那一瞬间,好像看见柳蕙了。
他急忙追出去,人不见了。
他晃晃脑袋嘀咕,娘的个头,没睡好,有幻觉了。
一切收拾好了,他又有些不舍。摸摸桌子,坐下环顾四周。
有人敲门,他以为又是耿毕崇,随口答道:
“急什么急?”
门开一条缝,他看去,是柳蕙。他惊得起身,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不待他开门,柳蕙已推门进来。她站那儿,显然有些尴尬。
四目相对,肖秉义垂下眼帘,低声一句:
“坐吧。”
柳蕙冷着脸坐下问:
“告诉我,为啥不干了?什么原因?”
肖秉义岔题,问:
“哎,你不是去上海了吗?咋这么快回来了?”
“我去不去上海,关你什么事?告诉我,为啥要走?”柳蕙紧逼道。
肖秉义不敢直视她,低着头嘀咕:
“我已身心疲惫,被昨天那事闹得心烦意乱。准备休息几天,换换脑筋。”
“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去上海有事吗?你回来还走吗?”
柳蕙气哼哼盯着他,胸部剧烈起伏,没有回答。时间一时凝固。
柳蕙打破了沉默:
“你问我走不走,是啥意思?刘局说你有病,我看你病得不轻。”
“你信不信,你再这样闹下去。我让你进精神病院,反正你有病史,治治你。”
肖秉义不敢抬头,嘟囔:
“我以为你真生气,去上海不回来了。准备去追你。你要不走,我也没必要辞职了。”
柳蕙听懂了他意思,他不干,是要去上海找自己。心中一热,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肖秉义,你也不小了。咋跟三岁小家伙一样呢?我真没办法说你了。”
“刚才领导问话,你为何不睬人家?”
肖秉义故作惊讶:
“哪个领导?领导不是住院吗?”
柳蕙瞪着他,恼道:
“你装吧。你明知道他是任代主任,故意装着不认识。对吧?”
“不对,我不认识他,何谓装?”肖秉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