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开始还是会有理性的,她多么希望有人能接近她,但这也只是一场笑谈。
明明早就不信了的。
小小的年纪早已经经历了许多次的别离,大抵是风起时,总有长亭古道蕴含其中吧。
毕竟被风吹过的叶子,早已经无法再停在枝梢,亦或者说永远无法回到之前那一秒、那副安静祥和的样子,只是被风匆匆的刮过,便随它飘荡的。
飘飘然的缓缓落入地中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默默写道:你只剩下三个时辰的寿命了。
少年却看着山洞外的蝉,似是若有所发道:“还是很谢谢你,你终于还是愿意醒来救我了吗?”
他早已把她当成了那个女孩,毕竟就算是娘亲和姐姐,在提到城外乱葬岗时总是一副嫌弃和不满的样子说着晦气、恐怖。
仔细想想除了一些抛尸的人,也没有人愿意来到这个鬼地方吧,更不用说救两个像尸体一样交叠在一起的普通小孩子了。
“你看蝉,嗯,是死的,还是说是活的。”
他看着一个被褪去的壳,壳的下面好像有一片被翻新的土壤,虽然它看起来已经经历了很久、很久,但还是一眼就被他认出了。
“娘亲对我说它想变成蝉先要休眠好久好久,然后再好好褪壳,最后变成一只能翱翔于天际、能说着知了、知了的小蝉儿。
当时我不懂,一心只想抓住它,好好的将它留在身边做纪念,虽然它高歌起来很麻烦,但我还是剥夺了它飞向蓝天的权利。
当时娘亲是这么对我说的:放了吧,知了可以翱翔于天际,却只有几个月的寿命,最后时刻会在夏天的结尾,打上花火后落下急匆匆的一笔。”
他笑了,看着窗外的蝉儿好像看到了刚刚、曾经的自己,好像突如其来领悟了什么道理,这是一直没有能领悟的,只是继续淡然开口道:“谢谢。”
神色安详、满面疮痍,却洋溢着幸福道:“谢谢你救了我,我的祷告终于有了回应,娘亲说过只要肯坚持一件事物,下足功夫,好好的回应或祈求,它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直至来到你的身边。
我不想死,所以我想求你,最后一刻大脑是放空的,喜欢你说的那些故事,只是娘亲和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姐姐还等着我回家呢,我一直在求着他们。
是不是只要心一直够诚,他们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了呢?”
他凄凄一笑,好像并没有在意只能活三个时辰的那件事,只是在谢谢她救了他。
面光平静祥和,其实他是根本不识字,所以一副呆呆的、还以为自己被救赎,目视远方却以为获得新生对她感恩戴德的样子。
而这副场景在女孩的眼里却换了一副模样。
特别是他在跟自己阐述蝉的事情。
只是想起爹爹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死并不可怕,一个人的死亡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认为什么事是最值得的,那便放手去做,没有遗憾、平静祥和,直至双眼空悠悠看着远方,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才是不愧对自己的人生,人的一路上肯定会有许多遗憾,也有很多永远无法补齐的。
而我们能做的只是好好的面对它,或平静或激昂,但我们永远也无法再次回到过去,亦或者说是无能为力,能做的永远只有缅怀。
比起不断抱怨着过去,还不如昂首挺胸的面对未来,过去早已经过去,记忆只是一段属于过去的纪念品,不能永远一直停留在那里,甚至于影响将来的将来。
只是过好当下,在幸福的时刻享受幸福,在每一分每一刻,不要太过焦虑,只是面色平和的迎接将来的未知,哪怕是已经知晓即将到来的终局。
那就更需要以一个平常心来应对,毕竟挣脱不了,只能选择享受。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