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本来就是那种冷白皮，这些暗红色的伤疤看起来异常突兀。

伤口像是被手杖打的，成了暗红色的藤蔓，在背部肆无忌惮的生长。

陈超想到姜老爷子，能动得了姜宫楠的，也只有他了。

但，为什么？

陈超不再深想，拿过药，拿了棉签，一点一点往背上伤口涂。

他下手很轻，生怕会牵动他的伤口出血的更严重，一边上药，一边下意识的吹气。

姜宫楠侧着脸，看不见陈超，但除去药香，还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浅淡的香味，那是卧室里逐渐散去的味道。

有了许卫粗暴的手法在前，陈超显然温柔不止百倍。

这样很催眠，这几天他吃的安眠药渐渐都没了效果，没能让他睡好一个觉，现在困意却席卷而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陈超。”他紧了紧喉咙，出声。

“嗯？”

陈超正专心上药，听到自己名字也只是下意识应声。

姜宫楠却又叫，“陈超。”

陈超皱眉，但还是应声，“什么事？”

那边又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又道：“陈超。”

陈超没再吭声，却又听到他道：“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他上药的手忽然顿住，在这一刻有很多想法，不过也就是一瞬，很快就被他压制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半晌，陈超也上完了药，起身才发现姜宫楠早已经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做出回应了。

走之前，陈超将被子大拉到了姜宫楠的腰部，涂了药的位置暂时还不能被碰触到，好在现在是夏天并不冷。

出了卧室，陈超视线落到餐桌上。

在酒杯的旁边还有一个药瓶，那药品的名字是阿普唑仑片，陈超见过陈母服用过，那是安眠药。

烈酒配安眠药，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

*

第二天。

“宁总，您稍等，我先通知姜总。”助理刚接到前台通知就过来了，走到半路碰到了气势汹汹的陈父，赶紧拦住。

“让开！”陈父扫了眼助理，斥道。

“宁总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沟通，但是您这样显然不符合公司的规章制度。”助理一边拦着人，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

可陈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助理说什么，当即一把将人给推开，“少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我现在就要见姜宫楠。”

说完，直奔著姜宫楠办公室而去。

“宁叔。”

办公室门被打开，姜宫楠抬眼，看到来人尊称了一声。

助理在陈父的身后，面露难色，“对不起姜总，宁总执意想见您，我们拦都没拦住。”

“出去吧。”姜宫楠起身。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一时只有他与陈父两人。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就开门见山，姜宫楠，好歹我们几代交好，你也是我的晚辈，即使你们跟陈超离了婚，但也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合作说停就停了？”

“不是停止合作，已经合作的依然继续，只是其他的未开始的合作终止而已。”跟陈父的气急败坏相比，姜宫楠冷静的有些过分。

他扣住外套的扣子，有着不近人情的冷静自持。

联姻结束，合作终止，这本来就是现实。

陈父冷笑，“你分明知道陈家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这样做，无疑是想要将陈家推向绝境，你有必要做这么狠吗？”

“在您让您的小儿子做出下三滥的事情前就应该清楚会有这个下场，我能保留现有合作，也不过是看在陈超的面子上。”

“我让陈霖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陈父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陈霖是去酒店求你，但你不念旧情帮我们这一把也算了，你还把他羞辱了一顿！”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好父亲，就算再难的时候也只是自己扛着，没有向陈霖责问过一句，也没有向他施加压力。

对于这些姜宫楠并没什么耐心，他抬眼，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我这里不是给你们陈家判真假案子的地方，如果宁叔有什么疑惑，大可回去问你的儿子。”

合作的事情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陈父抱着疑问回到家。

刚到家，就听见二楼传来陈霖哭哭啼啼，以及陈母柔声安慰的声音。

换作平时，他也会心痛心软，可奇怪的是，他现在竟然有一丝烦躁，就这么径直走上楼，推开门就看到一张泪水涟涟的脸。

那眼泪陈父权当没看见，眉头拧成了山峰，问：“你现在跟我坦白的说，昨天晚上，你到底去酒店里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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