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沈姝蔓睡得格外安稳，夜里有阵子有些凉意，但很快就暖和过来，好似贴着汤婆子一般。

但这汤婆子好像有些大？

有的地方好似还有点硌。

她伸手摸了摸，突然摸到长长的……头发？

沈姝蔓骤然睁开眼。

天光微亮。

穆容渊那张干净又线条分明的脸近在眼前。

他似是还未醒，闭着双眼，眼皮上压着一道浅浅的褶皱，底下是黑而密的睫毛，仿佛一道鸦羽垂下。

她的手搂着他的腰，整个人几乎钻进了他怀里，腿也缠着他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姝蔓吓得手和腿同时收回。

动作太大，穆容渊缓缓睁开眼，看她。

沈姝蔓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伸手挡住自己胸口。

她在挡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穆容渊又没抱她。

许是她这个动作保护自己的意识太过明显，穆容渊稍顿，缓缓开口：“你昨晚自己抱过来的。”

可能因为刚起床，他声音透着一股沙意，格外好听。

言外之意，他并没有轻薄她。

是她又轻薄了他。

沈姝蔓有点懵，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睡相明明一向都很好。

难道是昨晚太冷了，她不自觉地过去贴住了穆容渊？

“我……”沈姝蔓小声，“我知道。”

一颗心却怦怦直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穆容渊也并没有要她解释的意思，自顾自起身下了床，神色淡然。

仿佛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看着他穿衣服的背影，沈姝蔓也不知道为什么，坐起来突然就来了句。

“那成亲之后，夫妻都是抱在一起睡的。”

说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棉被往自己身上裹了裹——这理由应该说的过去吧？

刚穿上长衫的穆容渊回头看她：“是吗？”

“是的。”沈姝蔓肯定点头道，“我阿爹和阿娘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穆容渊轻轻颔首，没再说什么，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沈姝蔓发觉，成亲之后这个理由好像格外好用。

他既然没追究的意思，沈姝蔓也就不再紧张，便也下了床。

脚刚踩到鞋子上，就听见他喊她：“过来。”

“嗯？”沈姝蔓抬眸。

穆容渊手里拿着一条水蓝色腰带，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成亲之后，女子都是伺候夫君穿戴的。”

“……”

他说的话是没错，但是她怎么觉得这时候说这话，好像意有所指。

但才抱了他一晚上，沈姝蔓也不好拒绝，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

接过腰带，像昨日那样在他腰上先缠了一圈，然后就有些不成章法。

“还不会？”穆容渊声音从头顶落下，双手轻轻握住她手腕，“我教你。”

手好似不会动了，任由他带着将那条腰带一点点系好。

“记住了？”

“记住了。”她低头，声音很轻，两只手手腕还被他抓着，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他便松了手。

沈姝蔓忙转身去叫紫鸢，脸却烧得通红。

她未曾看见的地方，穆容渊嘴角没忍住牵了牵。

昨夜他将她捞过来后，也许是因为有些冷，她很快就主动抱住了他，他也乐得享受。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早上还挺机灵的想到了一个这么妙极的理由。

以后要欺负她时，似乎更方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