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上午也不觉得累,只觉得有些饿。
看到街边卖糖葫芦的,沈姝蔓转头问穆容渊:“你吃吗?”
穆容渊摇头:“你要吃?”
沈姝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穆容渊温声:“那我给你买。”
片刻后,沈姝蔓拿着一串糖葫芦,笑眼弯弯,十分满足。
穆容渊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角的糖渍,看她:“不就一串糖葫芦,开心成这样?”
沈姝蔓扬眉:“那当然,我夫君给我买的。”
人潮来来往往,周围的热闹喧嚣仿佛都去了极远的地方,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二人。
穆容渊将她看在眼里,一动不动。
沈姝蔓察觉到了,也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问:“你怎么不走了?”
穆容渊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以后应该多给你买点儿东西。”
沈姝蔓将糖葫芦往他嘴里一塞:“快走啦,还有好多地方没看。”
穆容渊蹙眉,他不喜欢吃酸,但还是咬下一颗糖葫芦,跟着她一起汇入了人流里。
庙会里卖的小玩意儿不少,只要沈姝蔓目光扫过的地方,穆容渊都替她买了下来。
走马灯、烟花、银簪子、胭脂水粉、风车……应有尽有。
后来还是沈姝蔓说“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不了几天”,他才罢手。
出了城隍庙,街角就有一间书画铺子。
穆容渊看沈姝蔓一眼:“陪我去买点东西?”
沈姝蔓正拿着小风车玩,闻言也没多想,以为穆容渊要买笔墨纸砚之类的,仰头笑眯眯地看他:“那我给你买。”
她一向很懂得投桃报李。
穆容渊挑一挑眉:“好啊。”
进去后,掌柜热情接待了他们:“二位客官要什么?”
穆容渊道:“可有湖笔?”
沈姝蔓拿着风车的手微微一滞,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自然有。”掌柜看他们衣着不凡,立刻将上好的湖笔一一取出。
“这支是崔大师制的,他一年只制五百支,一多半都要贡给圣上,这个二百两一支。”
穆容渊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问:“可有大些的?”
沈姝蔓脸倏地红了。
掌柜:“有有有,客官要练大字是不是?这支就行。”
穆容渊随口道:“也不是,也许特别小的会别有一番风味。”
掌柜的笑了:“这里正好有成套的,客官您看看,小中大几个号应有尽有,才五百两。”
穆容渊平声:“就它吧。”
沈姝蔓:“……”
她严重怀疑,这套湖笔恐怕不是用来写字的。
然后就听见穆容渊温声道:“夫人,付钱吧。”
狗男人,还要她付钱,肯定是故意的。
沈姝蔓抿了抿唇,但话已出口,她也不能言而无信,虽不情愿,还是害羞了掏了银子。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马车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理穆容渊,只是掀开车帘向外看。
外头忽然下起了雨。
几滴雨水落在她头上,晶莹剔透。
穆容渊伸手将她拉回怀里,抬手擦掉她头顶的几滴雨水,温声道:“小心着凉。”
他胸膛温热。
沈姝蔓“哦”一声,不知道还能说点儿什么。
马车渐渐快到沈府门口,即将停下时,穆容渊哑声问:“夫人,今晚可以么?”
“……”
都快到家门口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就不能到家进房间再问她吗?
他买的湖笔还搁在一旁的凳子上。
沈姝蔓看着装湖笔的木盒上雕刻的繁复花纹,脸红心跳,好半晌才尽憋出一句,声若蚊蝇:“你伤好了就可以。”
可以二字几不可闻。
说完后,她便飞快转头,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