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话从陛下口中传出，意味自然不同。

穆容渊这么多年未成婚竟真是为了沈姝蔓？

一时间，众人看向沈姝蔓的眼神不觉又带了几分探究。

穆容渊却在心里微微一凛。

他看向仍在微笑的皇帝，嘴角却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冷笑。

皇帝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自己却仿佛浑然不觉，只说沈姝蔓有功，等下一场比完了一起封赏。

了结此事落座后，沈姝蔓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才松了几分。

好在有惊无险。

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还牵着穆容渊的手，手心里都出了一层冷汗。

察觉到众人目光，她立刻松开。

穆容渊却没避讳，亲自替她披上狐裘大氅，声音微沉：“以后不许做这么冒险的事。”

沈姝蔓这会儿乖了，手放在腿上跟孩子似的规矩坐着：“好。”

他家夫人一向会卖乖。

穆容渊又气又好笑，双手按在她肩上，低头道：“也不许再胡乱编排我。”

沈姝蔓一时有些心虚。

上午过去，用过午饭后不过歇了片刻，下午的射箭比赛便开始了。

阴沉沉的天空忽然开始飘些零落的雪花，整个场子忽然一下子变得静谧而美。

皇帝心情不错，吩咐比赛开始。

沈姝蔓大病初愈，上午跟皇帝不过说了几句话便耗神不少。

她真是太佩服穆容渊了，伺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事儿，稍有不慎就脑袋不保，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做到的？

下午射箭比赛刚刚开始，她已经觉得累了。

懒懒靠在椅背上，在想要不要干脆放弃。

梦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更改的。

不拿第一便不拿吧，反正今天上午风头也出了，要赏赐理由也足够了。

这么想着，内侍来问的时候她便问穆容渊能不能放弃，反正比了搞不好也是倒数第一。

穆容渊看出她有些体力不支，便点头道：“随你。”

内侍回去禀告后没多久，沈姝蔓就被玉阳公主点了名。

“穆夫人怎么忽然放弃了？本宫方才看过了穆夫人马背上的风采，还想一睹穆夫人射箭的风采呢。”

沈姝蔓不打算理会她。

她起身道：“臣妇箭术不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就不出来贻笑大方了。”

玉阳公主阴阳怪气道：“怎么会呢？听闻穆夫人在杭州城时还骑马持剑救了穆大人，难不成传闻是假的？”

沈姝蔓平静道：“臣妇当日手持的刀，并非弓箭，且那时贼人已经穷途末路，臣妇只是及时赶到补了一刀罢了，并非臣妇单枪匹马战胜了那贼人。”

众人心道原来如此，就说嘛，一个闺阁妇人怎么会赢了一个武将，还传得神乎其神，原来不过是穿凿附会。

玉阳公主仿佛铁了心要看她笑话似的，又道：“穆夫人方才不是说反正总要有人是倒数第一，不在意的吗？怎么如今又不敢上台来比了？”

沈姝蔓看着她，目光微冷。

皇后这时也适时道：“大家不过热闹热闹，输赢倒是无所谓，穆夫人就上场全当玩一玩吧。”

皇后开口，自是不容她拒绝。

沈姝蔓只得起身道：“臣妇遵命，只是公主既然一心想要臣妇下场，若是臣妇侥幸赢了，可否跟公主求一样东西？”

玉阳公主挑眉：“什么？”

沈姝蔓看着她：“公主的那匹汗血马。”

那匹马惹了玉阳公主，估计回去也没命了。

马儿那么可爱，她实在舍不得。

“可以。”玉阳公主冷笑了声，声音越来越冷，“不过穆夫人若是没拿第一，本宫便当着你的面杀了那匹不忠心的马。”

沈姝蔓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