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还未出远门,叫骂声便消失了。
宋闻过来禀告说柳氏怕穆衍惹祸,不等穆容渊出手便强行叫下人灰溜溜地将穆衍架走了。
穆容渊冷笑一声:“我本不想做得这么绝,他竟敢跟我提夺妻之恨。”
沈姝蔓默默低头,不敢说话。
穆容渊叫来仇广,沉声:“给我废了他。”
仇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是。
回到屋内,沈姝蔓忙将穆容渊拉到炭盆前,一下下替他擦着头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废了他的意思是……”
是她看的话本子里的那个意思吗?
穆容渊:“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
穆容渊:“省得他老惦记你。”
沈姝蔓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涉及男子私密。
她没再理会这件事情,慢慢替穆容渊将头发擦干。
“信国公怎么会突然替太子说话?”
“应该是陛下托他出来的。”
“那太子……”
“忘了你的梦了吗?”穆容渊平声,“放心,还没完。”
他一伸手将沈姝蔓抱进怀里。
头发从掌心滑落,带起一阵痒意。
他重新吻住她的唇,哑声问:“今天有空,你想吃鸡汁包子吗?”
“……”
“想的。”
*
隔日沈姝蔓睡到快中午才起来。
整个人还有点茫然。
直到紫鸢突然进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道:“夫人,今日下朝,太子忽然被圈禁了。”
沈姝蔓方才回神:“这么突然?”
昨日才处理完太子,怎么会今日又突然下达了这样一道旨意?
紫鸢脸红道:“是宋闻方才回来说的,说是今日有人参了太子一本,里头一句话惹陛下震怒,当场下令圈禁太子。恐怕太子很快便要被废了。”
“什么话?”
“京里一早上就传遍了,太子在先前的宴会上说——‘父皇上了年岁,病了好些日子都没法处理政务,不像本宫年轻,一个风寒两天便好了。’”
沈姝蔓不觉一凛。
父皇上了年岁。
病得无法处理政务。
不像本宫年轻。
简直每句都能触到皇帝的逆鳞。
皇上疑心本就极重,怎么可能忍受。
几乎想都不用想,这句话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紫鸢道:“不过太子说是被诬陷,他原话只说父皇上了年岁无法上朝,并未说皇帝不能处理政务,更未曾说过自己年轻这种话。”
沈姝蔓轻轻点头。
太子再昏庸也不至于找死。
但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如何想。
原来这就是她梦里的那句话。
七日后,皇帝当朝宣布废太子,并将其终身圈禁。
几乎同时,加封穆容渊为太傅,穆容渊一时荣耀更盛。
废黜太子第二天,穆容渊奉旨亲自去了一趟太子被圈禁的京郊寺院。
太子一身素衣,冷冷看着他。
穆容渊声音淡极:“殿下此刻心里是不是十分委屈?”
太子沉声:“穆首辅好手段。竟然用一句话将我逼至此等境地——”
穆容渊笑了笑:“还要感谢殿下的悉心教导,若非殿下,臣又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
太子蹙眉:“你胡说什么,我何曾——”
他忽然遍体寒意,指着他道,“你是——你是辜家村的人?你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