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渊垂眸，正直直立在她身侧，手里还拿着一支银色小叉子，叉子上还挂着一小块苹果。

看她转头，他还挺平静地问她：“还吃吗？”

沈姝蔓：“……”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完全没发觉。

沈姝蔓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这话像是忽然开启了穆容渊的某种情绪。

他走了两步，将手上果盘不轻不重往客栈桌上一搁，回头看她。

他目光很静。

他虽然没开口，但那眼神里分明透着“你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不应该跟我说一声”的质问。

沈姝蔓莫名给他看得有些心虚。

好在她反应很快，道：“很生气是吧？对，你给我送和离书的时候我也这么生气，不——比这个还要生气。”

沈姝蔓越说底气越足，开始的那点儿心虚感荡然无存，甚至开始质问穆容渊，“反正我们也和离了，我去哪儿不告诉你也没什么吧？”

她说完后，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穆容渊似是被她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许久后，他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换了话题，轻声问：“这几日赶路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他这么好言好语，沈姝蔓也不好再冷言相对。

“倒是没什么不舒服。”她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祖母腿骨折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穆容渊“嗯”一声。

沈姝蔓又扬头看他：“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

总不至于要跟她一起回金陵吧？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谢廷玉的左膀右臂，能走得开？

然后就听见穆容渊淡声道：“来给你送话本子。”

？？？

沈姝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看到穆容渊从袖中掏出几页纸递过来。

沈姝蔓扫了眼，是她最近看的话本子的下一回。

她有些震惊了，走这么远就为了送这个？

“其实我回京之后再看也……”

等一下，这几页纸的字迹为什么是穆容渊的字迹？

她看着穆容渊，表情有点微妙：“你特意找那书生誊抄的吗？”

堂堂首辅为了让她及时看到喜欢的话本子，竟然放下身段去誊抄这种东西，也确实难得。

然后就听见穆容渊用波澜不惊的声音说：“我写的。”

沈姝蔓：“……？”

谁写的？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