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孩子

沈姝蔓倒也没怀疑他说的是假话。

毕竟穆容渊先前说过，有没有子嗣都没那么重要。

问完这句话，倦意袭来，她便睡着了。

她已经有阵子没做过梦了。

今日却忽然做了梦。

梦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活泼地往前跑，她在后头追，喊他：“慢点儿。”

小男孩回头看着她笑得很灿烂：“娘亲你快点儿。”

小男孩说完后，便接着往前跑，一把扑进了穆容渊的怀里。

沈姝蔓看清了小男孩的脸，模样更像穆容渊一些，那双眼睛却简直同她一模一样。

她不觉眼睛有些湿润。

穆容渊起得早，这会儿也睡着了，却忽然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在轻颤。

他倏地醒过来，问：“怎么了？”

沈姝蔓睫毛湿漉漉的，有几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她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三哥，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

穆容渊声音也有些颤意。

他跟北狄打仗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他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上：“你……梦到了？”

沈姝蔓点点头：“他很像你。”

穆容渊微闭了双眼，低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临近生产，虽然什么都准备好了，外祖母也能扶着拐杖走路，但沈姝蔓是第一回生孩子，心里难免不安。

好在穆容渊一直在身边陪着她。

终于有一天下午，沈姝蔓突然觉得肚子开始阵痛，这阵痛非常明显，她立刻叫来稳婆。

稳婆一到便说快要生了，连忙将沈姝蔓送进了准备好的产房里。

穆容渊第一次觉得手忙脚乱。

他只能在外头看着人匆匆进来出去，却好像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他记得沈姝蔓进产房的时间，午时三刻。

太阳正烈。

然而一直到夜色笼罩在沈府，沈姝蔓都还没有任何生产的迹象。

穆容渊不觉有些着急，叫来人问：“怎么回事儿？”

稳婆道：“夫人是头一胎，时间都会长些。要生出来怎么也要到夜里或者明天早上了，大人可以先睡一觉。”

穆容渊先前不知道生个孩子竟然要这么长时间。

他也只能等着。

只是心里越来越焦躁。

沈姝蔓一开始还觉得好，入夜后，她却觉得疼痛越来越无法忍受。

从来不知道生孩子是这样疼的事，仿佛有人生生用斧子将腰下骨头劈开。

她忍不住叫喊。

稳婆耐心劝她：“夫人不要叫，千万留着力气，不然后头不好生。”

梅妈妈也劝她：“姐儿，生孩子一定要多吃点儿东西。”

她疼得根本无心去想吃东西的事。

眼泪都涌出来，立刻便被梅妈妈擦干。

“姐儿千万别哭。”

沈姝蔓根本就忍不住。

结果这时听见外头有个小丫头过来问：“大人在外头问夫人怎么了？”

想必是听见她的惨叫，穆容渊也急了。

沈姝蔓有些无力地摇摇头。

梅妈妈拿了条帕子，折起来放入她口中：“疼得厉害的时候便咬着。”

沈姝蔓咬住，声音却也断断续续。

等那一阵疼痛过去的时候，梅妈妈便趁机硬是将东西灌进她嘴里。

梅妈妈一面喂，稳婆一面劝：“小的见过许多疼得吃不下饭的产妇，后来都没力气生。夫人再没胃口也一定要吃。”

梅妈妈就这么喂她吃了七八只鸡汁包子。

沈姝蔓最后都疼到有些失神。

已经是深夜，穆容渊和老太太还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