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顾淮康夫妇的“午夜私房话”隐隐传出，顾煜年吻得更迷醉了，他似乎格外嗜好刺激。

“送你，要吗？”

纪茗偏头。

“搬去我那里住，项链是你的了。”

......

主卧里，顾夫人听到走廊有动静，正要拉门，顾淮康突然开口，“韵宁，我辞职了。”

顾夫人一愣，“你马上升正职了，再熬两年退休，多体面啊。”

顾淮康摘了老花镜，憨笑，“陪你享受晚年。”

“我不需要你陪！”顾夫人不满，“我需要我的丈夫是大人物，庇护家族和儿孙。”

他一言不发，躺下。

“你写辞职申请了？”顾夫人追到床边，“我不同意！”

“已经上报组织，来不及撤销了。”顾淮康郑重其事。

“你...”顾夫人火冒三丈，扭头出门。

门板“砰”的一震。

顾煜年立刻松开纪茗。

他从容自若，迎上一步，“怎么了。”

“你父亲官职没了。”顾夫人浑身发抖，“我吩咐你查他，查了吗？”

“查了。”

和纪茗厮磨了一会儿，衬衣碾皱了，他抻平，“同僚之间共事，不和睦。父亲年纪大了，懒得斗了。”

“你少蒙我！”顾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你父亲在圈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恭敬着他？同僚不和睦...你们父子联手骗我是吧。”

门敞着，顾淮康愁眉不展，“我有苦衷！”

“煜年还没继承李氏家族的产业，茗儿还没嫁进叶家，你起码和我商量一下吧？”顾淮康有苦衷，顾夫人同样有苦难言，“我堂哥和堂弟都有儿子，虽然纨绔，却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人，煜年是外孙，外姓人！他们不服气，碍于你的权势不敢争抢，现在你辞职了，李氏家族会有大变动！”

纪茗杵在门口。

目睹这一幕。

明白顾家摊上大风波了。

顾淮康是官儿迷。

混仕途的，要么巨清廉，要么巨贪，是越混越上瘾。

而中庸之道、随大流的，是最安全也最没意思的。

作为“清廉派系”的代表人物，顾淮康有滋有味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甘心卸下乌纱帽。

纪茗忽然想起叶柏南了。

那次约会，他试探问，假如有一天，顾家再也欺负不了她了，会开心吗。

她说不开心，顾叔叔顾阿姨有恩于她。

叶柏南的表情很复杂。

失意的，落寞的。

纪茗心脏一霎怦怦狂跳。

叶家夫妇也不对劲。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顾夫人掀开被子。

“你瞎猜什么！”顾淮康猛地坐起，“我上班去市政大楼，下班回家，行踪你了如指掌，我有机会吗？”

“如今是没机会。”顾夫人若有所思，眉峰戾气，“以前呢。”

顾淮康额头青筋暴涨。

“你在学校读书，谈过对象吗。”

“孩子面前，你胡闹什么！”顾淮康眼神闪烁。

他不擅长撒谎，顾老太爷家规严，撒谎往死里打，所以顾淮康一撒谎，磕磕巴巴的。

“果真有了？”顾夫人面色苍白，“淮康，你初恋找来了，对吗？”

顾淮康不承认，不否认，一动不动。

顾夫人踉跄趴在椅背上，“她在哪。”

“韵宁，咱们私下...”

“到底在哪！”顾夫人双眼猩红，一吼，顾淮康痛苦垂下头。

“在本市。”

“我认识吗。”

“认识...”

“官圈的，商圈的？”顾夫人哽咽。

“商圈...”

纪茗瞳孔一涨。

望向顾煜年。

他淡漠不惊，站在灯火的盲区，一片阴影里。

“姓什么？”一贯雷厉风行的顾夫人，完全慌了。

竟在她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游荡着丈夫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