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听到了和自己未曾有关的事件,就连呼吸节奏都没受到一丝影响。
这让莫水流心中很讶异。
会不会是当时鲁道长认错人?还是鲁道长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一番自己当真了?
如果这计划行不通,可真惨了。
“还有,小铃铛……”莫水流孤注一掷。
许捕头身子突的一颤。
双眸缓缓睁开。
对视而去的莫水流内心之中猛然被震撼。
莫水流以前在蓝星的时候也画过不少肖像画。
但现在许捕头这双眼睛是他见过最悲怆最无声压抑的双目。
他不知道短短几个字,为什么能瞬间造成如此恐怖杀伤,使一个威风八面的捕头,短短瞬间,双眸湿润,眼帘泛血。
都说女子流泪惹人怜。
但现在这红眸之中饱含的倾诉,不知抵得过多少女子嘤嘤啼哭。
“抱歉,刚关门时,风沙进了眼。”
许捕头察觉失态,轻声解释着,转过身,用手背轻轻擦拭。
“十年……十年前夹子林,你,你知道什么?”
许捕头极力保持声线平稳,但语句还是有些断续。
莫水流心受触动,沉默不语。
恍惚间有些想改变计划,直接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眼前这男子。
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知道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许捕头也没继续追问。
两个男人间,默契再次保持静默。
“我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需要你帮我翻查我身上的案子,我才能告诉你。”
莫水流深吸一气,终于摊牌道。
从牢里想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再联想到许捕头身份,莫水流就发觉,这或许是自己能清清白白从牢里走出去的一条路。
自己要知道穿越之前,自己这个前身到底有没有把那曹家闺女杀害。
这对莫水流来说,很重要!
“是谁……”
许捕头冷冷问着,眼中杀气迸出。
虽然还是面容平静,那此刻看去,那还有半分捕头风采,更像那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风雨欲来般的寂静。
持续良久。
许捕头冷静过来,想到刚刚的条件,如实答道:
“你的案子已定,翻不了案。”
“我只劳烦你帮我查明真相,查明了,翻不了我也认。”
莫水流解释,其实他就想知道真相。
如果没杀人最好,真杀了人也没办法改变,自己该越狱还是越狱。
“查明?你自己犯下的案子,自己不清楚吗?”
许捕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我,我从刑场上,就失去了原先记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害没害人。”
莫水流肯定不能说自己穿越而来,只能用失忆搪塞过去。
“失忆?可供书上,你是画了押的。”
“有没有可能,是被强迫画上去的呢?”莫水流反问。
“如若我不帮你,那人是不是你就不会说了?”
许捕头撇开话题,红光未退的双眸紧盯莫水流。
“我只想知道真相,杀人我偿命,可若我是被冤枉的呢?你作为捕头,难道真不在我身上案子有过一丝疑虑吗?”
说到偿命时,莫水流心中默念自己已经偿过一次了,这次就算了,该越还得越。
许捕头哑然。
其实他一直在忙着抓捕山匪,镇中的大小案件他根本都没插手过,就连莫水流的案宗都没瞧过一眼,只是从同僚口中听闻一二。
他知道自己这些手下中饱私囊者不乏,自己平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并未追究过。
但也未想过这些人会敢罔顾真相,判下冤假错案。
所以当他被问到对案件是否有一丝疑虑时。
轻易不敢断言。
“至于你说我会不会说出那人是谁,你帮与不帮,我都会和你说的。”
“你救过我命。”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要一只烧鸡吗?”
“我只是不希望我和你提条件时,是囚犯对捕头的身份。”
“我更希望是这样坐在一桌。”
“像你在刑场为我开脱时所说。”
“公正。”
“公正的和你提条件。”
莫水流继续坦白。
许捕头默不做声。
端坐良久。
良久。
两人目光再一次对视。
许捕头猛的端起撒得还剩半碗的黄酒。
一饮而尽。
“好!我今日就应允了你!
你也别说只求真相!
如若你真是受了冤屈!
我必亲自为你解去锁铐!还你清白!”
说完站起身,往门口大步行去。
屋门一推开。
光芒撒入,阴暗消散。
“来人!”
“把这小子的案宗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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