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掩嘴一笑，似是想到什么，继而开口说道:“自是忘不了。”

“当年吾女扮男装，从府上逃离，四处游荡，却在此地碰上了陛下，当时正值春闱，京城才子能人无数，汇聚在晴雪阁下，以诗会友。”

“臣妾至今还清楚记得皇帝当初的风采，一首《浣溪沙》，脱引而出，引得四方拜服。”

说起陈年往事，皇后的神情亦是放松不少。

苏哲轻轻把玩着皇后的青葱玉指，柔声说道:“《浣溪沙》不过中庸之作，于当时四方达人想必，可称不上四方拜服，倒是皇后一掷千金，花费两千两白银将朕之作拿下，以银钱运势，方才得以传唱。”

皇后掩面一笑，自然而然地倚靠在苏哲胸膛，美眸中倒影着山河景色:“在吾心中，皇帝便是这天下最为出众之人。”

皇后可从来不是走温婉大气那条路子的女人，她心中有自己的桀骜和想法，若非对当时尚是太子的皇帝心有所属，是绝不可能同意入宫为后的。

只是为了皇帝，她甘愿收敛自己的爪牙，困在这深宫之中，称一声母仪天下罢了。

“朕还记得，依云兄不胜酒力的姿态。”苏哲笑笑，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没有半分演技，全是真情实感:“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那一掷千金的豪爽侠客，竟是女儿身。”

“陛下就会调笑我。”黑历史被人揭开，皇后的俏脸稍稍发红，轻轻锤了苏哲胸口几下。

京城总有才子佳人的故事，这座城太大，太繁华，哪怕是皇后和皇帝这样的身份，也拥有些许年少肆意的时光，当然，黑历史也少不了。

譬如，皇后一杯倒的酒量。

苏哲哈哈大笑:“皇后这般模样，才是我记忆中的依云兄。”

“往事已逝，不可追也。”苏哲脸上的笑意不曾消退，让皇后扶住窗户栏杆:“皇后且看。”

方才只顾着说话，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湖中的画舫停了下来，诸人走上船头，手中托举着一盏湛许愿灯，缓缓升空，交织在一起，无比绚烂。

皇后美眸中倒影着这一切，那漫天烛光烙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皇帝的声音却穿透心灵，直击灵魂:“此物名为许愿灯，可将世俗之人的愿望寄语登上，上伐神灵，以期实现，朕赠与皇后的礼物，可还喜欢？”

皇后看到了那一盏盏飞上天的许愿灯，兀自回想起不久前，皇宫中飞出的那一盏许愿灯，当时的皇帝似乎也在场。

莫非，皇帝就是在为今时今刻做准备？那一盏许愿灯，是皇帝为自己而作？

当时，她似乎还骂了句奇技淫巧。

女人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包括自我催眠，只要她们愿意相信的事情，会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拼凑出一个她们坚定的真相，并且坚信不疑。

此时的皇后正是如此，想到皇帝忙于社稷江山，却还能为她这些儿女私情做出这等事情，心中的柔软被深深触动。

“皇上，臣妾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