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如燕已经换下那一身凤袍,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腕摇金钏响,步转玉环鸣,纤腰宜宝袜,红衫艳织成,富贵堂皇,明艳照人,唯独眉宇之间的一抹阴郁之气无论如何挥散不去。
唐如燕扯了扯披风,空气中隐约有三分凉气,望向金銮殿的方位,很快又收回视线:“菊园千菊绽放,本宫自入宫以来还没有再去看过,今日难得寻到机会,岂能作罢?”
“至于他人,并不想干,爱来不来。”
语罢,唐如燕放下马车的门,端坐其中,不再回应分毫。
金蝶苦涩摇头,只能跟着唐如燕上了马车,亦是跟着唐如燕看向女帝所在位置,双手悄然合十,默默祈祷,圣上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否则,帝后不相合,只怕国无宁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奔波,唐如燕终于抵达京郊,一早就有提前接到信的菊园看守恭候多时。
作为大晋两位摄政王之一,唐家在京郊有不少庄子,负责种植蔬菜花果和粮食,以供王府开销,而这座菊园因为对唐如燕有特殊意义,所以除了那百亩菊花之外,再无其它。
“皇后娘娘,您请。”菊园看守是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身体佝偻,却动作麻利地替唐如燕栓马。
老者虽然只有五十来岁,但在人均年龄只有三十多岁的封建时代,已经称得上苍老,甚至是可以说长寿
唐如燕在金蝶的搀扶下缓缓从马车上走下,见菊园看守,微微一笑:“周伯何须如此客气,还像往日那般称呼我小姐就行,喊我皇后娘娘反而生分了。”
周伯不断摇头,声音不容拒绝:“皇后娘娘说笑了,君为臣纲,老身自是要守规矩。”
见周伯劝不动,唐如燕也不在强求,在推开菊园大门之后,唐如燕淡淡开口:“周伯,本宫不在这几年,菊园可曾荒废?可曾有偷懒?”
周伯摇头:“前两年老身身体不比从前,便将此地的打理交给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每一天一浇水,春日播种,夏季育苗,勤耕不辍。”
“菊花田也从前些年的七十亩地变成了一百多亩,每年花开之际,千菊绽放,汇成一片七色花海,极为绚烂,都会给皇后娘娘写信,可您也许久不来了。”
唐如燕好似想到了什么,轻轻摇头:“倒是本宫疏忽了······”
跟随周伯的指引,唐如燕便来到菊园,沿着那一条熟悉的青石小路,两边皆是五颜六色的菊花,即便是黑夜,有月色笼罩,也能看得清楚。
清风吹拂,花海涌动着波澜壮阔,汇成一副花海,极为绚丽。
这美丽的一幕,看得金蝶心神荡漾,恨不得沉沦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