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主公将宛城交还荆州,等于是拱手让给了曹操,我们的一番辛苦,所为者何?”
刘备唉声叹息,扶着桌案摇头道:“我岂不知道这些?”
“可是当初宛城本就是刘景升的城池,我新野也是依赖刘景升的资助,方能养着五千兵马。”
“如今我夺下宛城,据为己有,如果刘景升来书问罪,我如何回答?”
“我以仁义待人,决不能行此不仁义之事。”
赵云低声道:“主公这几日忙乱,似乎好久不去看望先生了。”
“如今军师府落成,雨后更显恢弘,主公何不去拜访于他?”
刘备恍然响起,连连骂道:“该死!该死”
“我只顾着新野的军政要务,倒是冷落了先生了!”
回身对糜竺道:“整备一桌精致高等的酒席,装入食盒之中,我要去拜望先生!”
糜竺点头微笑道:“主公尽快放心!这次从宛城曹营里缴获的辎重粮草甚多,保管让主公和先生满意!”
……
军师府里,幽静的小院里,刘备和陆锦隔着石桌相对而坐,桌上一壶好酒,四道精致典雅的小菜,简单而不失情调。
“玄德公此时应该商议是否入住宛城的事,怎么还有工夫到我这里来虚度光阴?”
刘备脸一红,端起酒杯歉然说道:“宛城之战,皆赖先生之谋,大获全胜。”
“但新野兵马短缺,刘备这几日忙着转移和安顿所缴获的辎重钱粮,疏忽了先生,有失待客之理。”
“还望先生满饮一杯,恕刘备之过。”
陆锦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玄德公这次可算是大快朵颐,数月之内,也不用依赖刘表的粮草供应了。”
刘备起身弓腰端起酒壶,给陆锦满了一杯,回归对面坐下:“刘备此次前来,为了看望先生安好,还有一事踌躇难决,特来请先生指点一二。”
陆锦提筷子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肉脯,缓缓嚼在口中,微笑说道:“玄德公岂不闻欲取之,故予之?”
“又道是欲擒之,故纵之!”
刘备一愣,冥想数秒之后,苦笑道:“恕刘备头脑愚钝,还请先生明示。”
陆锦酒足饭饱,投箸在桌上,长身而起,笑着说道:“新野弹丸之地,自然不是玄德公的久留之所。”
“宛城防御坚固,又在冲要之地,进退自如,古来兵家必争。”
“玄德公可作书给刘表,恳请他派兵两万,前来驻扎宛城,接管城防。”
“若刘表派兵马来,则这些兵马必将成为玄德公的囊中之物,从此玄德公兵威更胜矣!”
刘备摇头道:“当日驻守宛城,就不是刘表的主意,而是蔡瑁张允的固执之词。恐怕经此一役,刘表畏惧曹操,更不愿意派兵驻守了!”
陆锦转身迈步上了台阶,往屋内走去。
“他若不肯派兵前来,则主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住宛城,还要他每月提供粮草军械!”
“刘表怯懦,畏惧曹操,自然宁可花钱免灾,让玄德公驻守宛城替他阻挡曹操!”
刘备恍然大悟,起身称谢道:“先生总能计出奇峰,反客为主!”
“刘备再次受教了!”
可是抬眼看时,门前空空如也,陆锦早已退入屋中,卧榻而眠了。
“不过此事若要成功,必须将书信送入刘表的面前。若发往襄阳,落在蔡瑁张允的手里,则大事难成。”
陆锦的声音荡漾在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