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化疗的日子,我总喜欢去医院的小草坪那里坐着。
春天,樱花都开了,洋洋洒洒遍地芬芳。
我坐在长椅上,抬着头看那冒着粉红的花骨朵。
有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身体稍稍有些暖意。
昏昏欲睡间,我突然间觉得无比宁静。
我知道,我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记忆,包括我那个尚未出生孩子的记忆。
这部分记忆对我来说很痛苦,无数个夜晚我可能都深陷其中反复凌迟着自己。
可如今,脑子空荡荡,没有爱恨交错,没有鱼死网破,没有面红耳赤,我却意外地觉得安宁。
忽然,有人替我披上毛毯,将我牢牢裹住。
“姜宁,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是段闻洲。
这些日子,他的语气,越发温柔了。
和顾驰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在顾驰讲述的我和段闻洲的故事里,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
我和他过去,应该总是在争吵。
我没有出声回答他。
段闻洲无奈,只静静坐到了我身旁。
"姜宁你还记得,上大学那会,学校里也有这么一棵樱花树。
每当春天,它开得就特别热烈。
你那个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树下背英语,一袭白裙温婉动人。
其实当初,我就是在那样的场景下,对你一见钟情。"
他抬头望了望樱花树,随后捻起一瓣花瓣。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以后你每每再去樱花树下背英语,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
我们在那棵树下接吻,相爱,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记忆。”
段闻洲兀自地感慨着,樱花落在他身上,却透着浓重的伤感。
我皱了皱眉,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无法共情。
因为我都,不记得。
半晌,段闻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