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来时,我也醒了。
是疼醒的。
我掰了掰手指头,今天,是新一轮化疗的日子。
我又要再受一次极刑之苦。
回过头,段闻洲还附在我身边,静静睡着。
我微微动身,他一下就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间,我下意识地躲避他炽热的目光,正欲起身。
可他却拽住了我的胳膊,
“姜宁,别走,再躺会。”
我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刚刚按到了我手臂上的输液港,疼得我眼泪差点都要掉出来了。
段闻洲也察觉到了,立刻松开了手,起了身。
他眉头紧皱,眼底是无尽的关怀与自责。
“没事吧。”
我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段闻洲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不断地按摩着我的小臂,轻轻的、温柔的。
良久才开口说话。
“对不起,姜宁。”
。。。。。。。
我抬眸看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名义上的丈夫。
剑眉星目,五官生得极好,可眉目之间,总有淡淡的哀愁。
“段闻洲,我们哪天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我吸了一口气,忍着疼痛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顾驰告诉过我,我出意外前,就是准备和段闻洲离婚的,就是想要离开他,恢复自由,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想要离婚的原因与心境,可那毕竟是我这具身体曾做出的决定。
现在的我,还是想要替从前的自己完成这个愿望。
段闻洲顿时僵住。
“姜宁,还痛不痛,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看看,好不好?”
“段闻洲,不要再逃避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虽然失忆了,可这件事我还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