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见她疯癫可怖,厌恶更甚,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心:“你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还坏了朕的计划。”
他本想着喝醉了,把桑烟宠幸了。
反正总要宠幸一个女人得到皇嗣,那么,他很乐意那个女人是桑烟。
相信他对她的喜欢,能支撑他忍着怪病的痛苦去完成宠幸这件事。
可惜,一切都被破坏掉了!
“哈哈哈——”
他承认了。
他竟然承认了。
周静兰笑了,仰着头,笑得可悲可怜:“哈哈,到头来,竟是我可笑。”
她死了心,又丢尽家族颜面,还连累幽兰轩上下,已经没有了退路。
“贱妾自知罪孽深重——”
她蓬头散发,闭上眼,没再流泪,声音也很平静:“但幽兰轩的人是无辜的,贱妾愿以死赎罪——”
说到这里,她猛然爬起来,一头撞到墙上。
鲜血瞬间汹涌肆虐。
糊了她半边脸。
“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宽恕……他……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的身躯软泥一样瘫在地上。
贺赢漠然看着这一切,并没说什么。
御医恰好这时跑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抬头看到皇帝发病,立刻打开药箱,拿出了玉霜膏:“快快,为皇上涂上。”
小太监接了玉霜膏,呈给了御前太监裴暮阳。
裴暮阳又转呈到了皇帝面前。
贺赢没接,手指向周静兰,暴躁地低喝:“那里!快死人了!没看到?”
御医这才看到周静兰躺在血泊里。
他吓得一哆嗦:“娘娘这是——”
贺赢忍着痛痒,将人踹过去:“闭嘴!救人!”
*
幽兰轩的祸事很快传到各宫的耳目中。
有人欢喜有人愁。
桑弱水就是发愁的那个!
她看着失魂落魄的桑烟,问道:“姐姐,皇上估计不会来了,此计也行不通了,我们要怎么办?”
桑烟还被噩耗影响着——兰嫔借催情酒,意图不轨,被皇帝重责,贴身宫女明桃被杖毙。如果不是兰嫔以死谢罪,其他人也难逃一死。
暴君又杀人了。
如果今晚兰嫔没有先行一步,她的下场是不是就是她们的?
桑烟庆幸之余,更多的是惶恐——她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那是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姐姐,你可不要被吓退了。”
桑弱水还需要桑烟为自己冲锋陷阵,可不许她临阵退缩,便劝道:“皇上发病,要不我们一起去探望下?皇上待姐姐情真意切、关怀备至,姐姐就不担心吗?”
桑烟不说话。
她真心不知道桑弱水是怎么看出来皇帝对她情真意切、关怀备至的!
等下——
这别不是传说中的捧杀吧?
如果她脑子不清醒,被这么一撺掇,还真以为皇帝对她一片深情,而恃宠而骄呢!
桑弱水这是无意的行为还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呢?
想着,她伪装伤感,苦涩一笑:“妹妹说笑了。我是有夫之妇,怎么能担心别的男人?”
无论如何,痴情寡妇的人设不能倒。
“既然妹妹担心,那便去吧。我心有亡夫,不宜前去。”
她现在更怕皇帝了,怎么会主动往他面前凑?
“姐姐以后还是少说这些话,被皇上知道,又要生气了。”
桑弱水的心情很复杂:既同情她悲惨的命运,又妒忌她入了皇帝的眼。
她没再坚持让她一同去,说一句:“那姐姐好好休息吧。”
桑烟应了一声,就回偏殿休息去了。
她不想去看皇帝,她要想想怎么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