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懂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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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朝阳下的城南金府,美轮美奂。

论面积不亚于县衙,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

按照武朝的规矩,甭管多有钱的老百姓,屋子只能称为“宅”,至少要有举人功名,或者成了官宦权贵,屋子方可称之为“府”。

一年前,城南金家大宅,更名为金府。

原因无他,金员外的儿子金玉楼,考取了举人功名。

三通县地方不大,举人十年难得一见,目前还能喘气儿的本地举人,一个是三十年前中举的老县令杜致远,第二个是二十多年前中举的黄县丞,第三个就是金玉楼。

坊间传言,金玉楼这举人身份,花了不少钱。

武朝士、农、工、商四大阶层,商贾之流排名最末,不管多有钱,始终差了点意思。

金家当家人金满堂,多年来深有体会,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他这所谓的富商,连个屁都不是。

也算是知耻而后勇,金满堂自己读书不怎么样,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从小就培养金玉楼考取功名,把老金家晋升为书香门第。

一年前金玉楼前往省城参加乡试,金员外全程陪同,多方打点,还斥重金买下一幅名画,送给一位颇有话语权的考官。

没过多久,喜讯传来,金玉楼考中了举人。

谣言也随之传遍大街小巷,三通县有几个才学不亚于金玉楼的秀才纷纷落榜,包括一位名叫范进的老秀才,四十多岁参加了五次乡试,一次也没中过,偏偏金玉楼年纪轻轻就中举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清晨,金府的伴读书童阿福,端着托班进了屋,毕恭毕敬道:“少爷,该用早膳了。”

房中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身穿绫罗绸缎,眼中布满血丝,似是一夜没合眼,闻言随口说道:“没胃口,端走。”

“少爷您一天没吃饭了,再这么下去会饿坏身子的。”

阿福劝道。

“滚出去。”

青年怒喝一声,吓得阿福瑟瑟发抖。

无奈离去的阿福,一肚子问号,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二少爷参加过霍县尉的婚礼,回来之后茶饭不思,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那位二少爷,正是金玉楼。

阿福做梦也没想到,二少爷茶饭不思,只因一名女子。

在阿福伺候十余年的记忆里,金玉楼去过府城,也去过省城,参加过多次文人诗会,认识了许多才子佳人,从此沾了高雅。

小县城里的姑娘,二少爷根本瞧不上。

偏偏今年五月初一,金玉楼在霍谋思的婚礼上,邂逅了霍婉君。

一眼看过去,就要了二少爷半条命。

双方礼貌性的聊了两句,金玉楼进一步确认,霍婉君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真是要了亲命。

那位霍家二小姐,拥有小地方女子不具备的气质,一颦一笑牵动着金举人的心。

即使府城里的大家闺秀,也没有霍婉君那独一无二的侠女气概,更是让金玉楼念念不忘。

自从参加婚礼回来,金玉楼吃不香,睡不好,脾气越来越暴躁。

这种暴躁,原因对自身能力的质疑。

他想给霍婉君写一首诗,只写了两句,折断了笔杆子。

贡生、秀才、举人、进士这读书人四大等级,每晋升一次,难度成倍提升。

若说秀才功名,金玉楼实至名归。

至于是否具有举人的水平,他自己心里都没谱。

在诗词歌赋这方面,县里起码有三个秀才,水准在他之上。

所以金玉楼很担心,他怕自己写出来的情诗,暴露了真实水平。

作为全县二十年来唯一的举人,他压力很大。

老百姓对举人是有期待的,大家都觉得金举人肯定会去京城参加春闱,金榜题名中进士,到时候给大官儿当女婿,保不齐还能被皇家公主看上。

每次听到这样的传言,金玉楼欲哭无泪。

文坛有一句名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意思是说五十岁考中进士,那都算年轻有为。

金玉楼很清楚自己的水平,他这举人身份已经充满水分,敢去天子脚下滥竽充数,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种自我认知,使得金玉楼愈发暴躁。

好不容易遇到了触动他心弦的奇女子,却没有足够的本事令佳人高看他一眼。

“我若托媒人去提亲,会不会唐突了佳人?”

“若是婉君小姐拒绝,我以后没脸见人了,父亲怕不得被我气死。”

“我乃全县二十年来唯一举人,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究竟该如何博取婉君欢心?”

昨天晚上,金玉楼彻夜难眠,想了很多。

越想越糟心,眼睛里血丝都整出来了。

就这样发呆了许久,临近午时,阿福又来敲门:“少爷,白景玄求见。”

“不见!”

金玉楼不耐烦地一摆手,突然站了起来:“等等,外面那人,可是那个替霍县尉与豆腐西施保媒的白景玄?”

“正是,自从替霍县尉保了媒,那白十二已是有名的媒人。”

阿福答道。

“昨说白景玄颇受霍县尉器重,可有此事?”

金玉楼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