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把白景玄喝出了冷汗。
一个杜长生就让他头大,如今又冒出一个更可怕的金满堂。
一想到自己跑去金家又吃又拿,白景玄相当后怕,脊背凉飕飕的。
等金满堂从府城回三通县,有些事情不好办。
“怪不得金满堂同意他那守寡的女儿回娘家,怕不是留着做后手,关键时刻献祭出去。”
“虎毒不食子?
这话对多数老百姓管用,摊上金满堂这种狠人,怕是没用。”
白景玄满腹心事,低着头喝酒沉思。
敢于献祭亲生女儿,达成目标的金满堂,不难想象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这次白十二摊上大事了,即使杏玉糕替他卖命,也未必护得住他。
别忘了金满堂还有一儿一女,至少还能动用两次《血脉魔刀》。
这两刀劈下来,谁接得住?
血脉魔刀对上农夫三拳,到底谁强谁弱,白景玄心里没谱。
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血肉之躯,恐怕很难挡得住魔刀。
这一次,白景玄感受到了恐惧。
他卷入了一个大漩涡,想抽身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不要慌。”
“越是绝境,越要冷静。”
“我记得有位高人说过:强者,强大的是内心。”
“奇怪,这话到底是哪位高人说的?”
“不管了,反正这话很有道理。”
“本大爷明知道杜长生极可能是修真者,照样忽悠了他大哥杜致远四个元宝。
再多一个金满堂,这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不要怂,你可以!”
通过这波心理建设,白景玄重建信心。
见他埋头考虑了半天还不给答复,罗蜜雪起身盈盈一礼:“奴家恳请十二少转告霍大人,当年的案子有冤情,求霍县尉替我大哥,还有我二叔罗正光,讨一个公道。”
只求公道,绝口不提她与朱立业的私情。
白景玄看破不说破,他又品出味儿来了:罗蜜雪与朱立业,恐怕早已经意识到,只有官府公开判决,方可化解两家的世仇。
顺着这条思路拓展下去,罗蜜雪与朱立业多半暗查多年,手头掌握了有用的情报。
白景玄不把这些情报套出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面有难色道:“老板娘,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衙门办案,讲究铁证如山。
你方才提供的两条线索,说白了就是两种猜测,咱们不能把猜测当证据啊。
我若把这些猜想转告霍县尉,大人是否办案先不谈,弄不好先打我一顿板子。”
罗蜜雪很懂生活,上了一点干货:“要说证据,也是有的。
不过,在朱家人手里。”
白景玄闻言一愣:“朱家与你们仇视多年,你怎知证据在朱家?”
罗蜜雪流露出道上大姐头的风范:“江湖上有句老话,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正因为我罗家与朱家仇视多年,相互之间太了解了。”
说得一套一套的,要不是白景玄早知道这女人跟朱立业有一腿,还真被唬住了。
他索性顺藤摸瓜:“不知朱家人有何证据?”
罗蜜雪语出惊人:“说起来,此事关系到令尊白仵作。”
“我爹跟这案子还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