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夫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邹隽岩。
在邹隽岩点头后,她眼泪瞬间收回去了。
说哭就哭,说停就停,仿佛身上带着开关按钮。
邹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眼神不善地睨向邹隽岩。
她风轻云淡地说:“哦,不是太监就好。”
掀开门帘的沈颖,看到婆婆秒变脸的过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邹夫人打量着坐姿端正的邹隽岩,语调拉长地说:“养了二十多年的靓仔,突然告诉我变成了靓女,妈妈会难过死的,你不能生就不生,好歹还是个带把的。”
邹隽岩听到后面那句话,脸都黑了,“您说话能不这么粗鲁吗?”
邹夫人满脸不屑,神色傲然道:“还不是跟你爸学的,这叫近墨者黑。”
邹隽岩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已经没脾气了。
“您学点好的,想想您名媛的身份。”
邹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熬成了黄脸婆!”
想当初她在香江,是比港姐还有代表性的时尚潮流风向标。
“你爸就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这么多年了,还在总说我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当年要不是我郭家的资助……”
邹夫人的话明显多起来,多得有点不太正常。
她仿佛是在缓解,得知邹隽岩无法生育带来的冲击。
邹隽岩静静地听着,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眼底露出浓烈的愧疚。
过了会,邹夫人渐渐消声,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她戴着黄金素圈戒指的那只手,握住邹隽岩宽厚有力的大手。
“honey,你这次受伤是不是很痛啊?”
语带哭腔的难过,让人感受到她身为母亲的痛。
邹隽岩握住妈妈的手,薄唇挽起一抹浅淡弧度,声音温柔地说。
“不痛,多亏了阿颖,是她救了我,不然我恐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邹夫人不忍再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我跟你爸都知道。”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沉重地说:“知道你命在旦夕的时候,你爸情绪激动昏过去了,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我早就来接你了。”
“后来阿颖来了,把你从鬼门关一步步拉回来,我们也都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了。”
“你爸前些日子,知道你吃了康纳帕他定,急得不行,怕你身体被毁了……”
说到这里,邹夫人掩面低泣。
知道康纳帕他定的副作用后,她也哭了好几天。
邹隽岩见不得妈妈这么难过,走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他温声安抚:“我这不是挺好的,不仅活着,还如愿留在部队。”
在安抚妈妈的同时,邹隽岩抬眸,与站在卧室门口的沈颖,目光交汇在一起。
他想起沈颖曾问过他的话。
父亲是否真的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父亲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不知道,父亲对违和感很重的沈颖,又有多少了解。
邹隽岩把哭累的邹夫人,哄到卧室躺下休息,沈颖特意换了套新的被褥。
短时间内,她非常敏锐的察觉出,婆婆可能有点轻微洁癖。
卧室门刚被带上,沈颖照着邹隽岩的小腿,踹了一脚。
“都怪你,好好的修什么房子,你妈来了都没地住。”
“你跟妈睡主卧,我在隔壁对付一晚。”
沈颖疑惑地问:“一晚?”
邹隽岩嗯了一声:“这边的环境太乱,明天就让她回去。”
倏然,他目光微微一凝,发现沈颖的脑门有点红肿。
邹隽岩走上前,捧着沈颖的脸,问:“脑门怎么回事?刚才碰伤的?”
他不提还好,沈颖想起受伤的经过,勾人心弦的眼眸染了几分愠色。
“还不是你,看到你妈就忘了我,害我撞到车窗玻璃上。”
沈颖拍开邹隽岩的手,携着满身的怨气往厨房走去。
她倒不是真的生气。
毕竟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子。
沈颖只是想起在车上,误会邹隽岩跟邹母的尴尬,有点不好意思了。
邹隽岩追进厨房去哄人:“阿颖,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沈颖没吱声。
邹隽岩低声解释:“抱歉,我快一年没见我妈了,看到她站在营地的时候,情绪太激动了。”
“…………”还是长久的沉默。
邹隽岩放柔了声音,低声说:“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沈颖眉梢轻扬,眼尾余光打量着男人,穿着白衬衣的上半身。
充满力量有立体感的八块腹肌,她早已觊觎已久。
邹隽岩顺着沈颖的视线,看到她盯着自己的胸膛,瞬间秒懂。
他拉着沈颖的小手,直接从衬衣下方钻入,贴在温度有点烫的腹肌上。
男人低沉嗓音混合着笑:“想摸就摸,都是你的。”
没想到沈颖这么想触碰他的身体。
他们白天在车上谈的事,看来有成功的希望。
沈颖小手不受控制地抓了抓。
这腹肌手感简直绝了,很有弹性,摸起来也特别结实的感觉。
只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从美色诱惑中回神的沈颖,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
“嘶——!”
邹隽岩的心口被抠了一下,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
别样的手感,让沈颖立刻意识到,碰到了什么。
她刚准备把手拿出来,被邹隽岩隔着衣服按住。
“别碰那……”
男人低沉冷感的声音发闷,低哑又撩人,“……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