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肥脸苍白,“奴、奴才也是听主子吩咐……”
他话还未说完。
“嗖”
一只冷箭从破庙门缝飞入。
夺地一声,穿透王富贵脑袋。
“啊……”
温筝一声骇叫,被她双手交叠堵回口中。
小姐要杀她,弄不出这么大的声势。来人怕是冲着世子。
是刚才那个怕人的九千岁吗?
温筝不敢叫也不敢动,一双大眼睛只看向夜祀一。
夜祀一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冷得骇人。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攥住温筝细腕,无声后退。
他来找温筝,出来得急,没时间折返回去取自己的长剑,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器。
温筝轻轻挣开夜祀一手腕,忍着害怕,蹲在王富贵尸身一旁。
抖着手,从他腰间摸走了短刀。
刀柄递给夜祀一。
她怕得直哭,手脚却很利落的样子,逗得夜祀一笑出声。
夜祀一嫌弃道:“你也不嫌脏。”
却接过了短刀。
王富贵做顾家管家几十年,身上很有些好东西。这刀手柄上镶着大块宝石,极不趁手,刀锋倒还勉强能用。
“怕我死了,你得守寡?”夜祀一对着温筝咧嘴一笑,“别怕。”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不忘不正经。
温筝心里发急,却也被夜祀一逗得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夜祀一耳朵微动。
外面逼近破庙大门的脚步声,听起来有四五个人。
他伸手整了整温筝头发,“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吭声。能不能做到?”
温筝点头。
“好丫头,别怕。”
温筝只觉身子一轻,被夜祀一抱在怀里,窜上了房梁。
她一辈子没上过这么高的地方,身上软得使不出力气,坐都坐不住。
“你还怕高?”夜祀一好笑:“趴着,抱紧了。”
温筝身子横在梁上,双手双脚分开,死命地抱住横梁,对着夜祀一流着眼泪点头。
脸颊痒痒的。
温筝瞪大眼睛,片刻后才觉出,是夜祀一伸手拂去了她脸颊泪痕。
还不待她叮嘱夜祀一小心,男人已经身子一纵,跳回地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破庙大门无声敞开。
温筝视野被横梁所限,只看到四五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涌进。
夜祀一浅灰色衣摆一旋,突入人群。
温筝只听到利器砍入身体的闷响。
手脚使力到麻木,渐渐没了知觉。
一个黑衣此刻被夜祀一踹得后背撞在梁上,他抬头,一挥手便要向温筝掷出短刀。
瞬间,温筝呼吸凝滞。
她躲都无处去躲,只能闭目等死……
下一瞬间。
夜祀一拼着背上挨了一刀,往温筝这边奔来,手一扬,抹了刺客脖子。
看到夜祀一背后透出的血色,温筝死死咬着袖子不敢出声,眼泪无声地流。
短短几息,像一辈子一样长。
温筝只看到夜祀一身上血迹越来越多。
刺客也一个接一个倒下。
只剩最后一个,和夜祀一缠斗在一起。
温筝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已倒下的刺客无声爬起,摸向夜祀一后背。
高高扬起手中兵刃。
“世子!”
温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身子一歪,直直向那刺客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