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筝直接跪在了地上。

把夜祀一吓了一大跳，“地上凉，快、快起来！”

熟悉的恐慌感觉涌上心头，夜世子要赶她走。现在回顾府，温筝不敢赌顾夫人会放她一条活路。

毕竟表面上看起来，顾如筝与夜祀一的婚事，一切障碍都得以扫清，温筝试不试婚，已不再重要。

温筝不觉得顾夫人会老老实实让自己陪嫁过来。

要活着，要做妾，才能终有一天得到自由。

温筝一双白皙小手，颤巍巍扯住夜祀一衣角，“世子，别、别不要奴婢……”

撒娇的话，她好像有很久没说过，口中只觉生疏。顿了顿，温筝又放软声调，“奴婢只愿在世子身边。”

她声音像一只软软白白的小手，在夜祀一心间一抓。

夜祀一口中发紧，好半晌才：“可、可当真？”

“奴婢自然当真。”

“那好……”夜祀一把温筝挽起，却没松手，“你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

他神情十分认真，看得温筝心里微微一怔。

她过往十多年，在顾府过得卑微不堪，可要说刻意瞒着夜祀一的秘密……

难道是……她的疯娘？

想起娘疯疯癫癫的模样，温筝心里一紧，“奴婢……从没有什么瞒着世子的。”

温筝只觉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在用力摩挲，蹭得她皮肤有些发红。

半晌，夜祀一：“既如此，罢了。”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眼前女孩，“你就姑且留在侯府吧。”

她不愿回顾家去见那个心上人？

可也不愿和他开诚布公。

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只听温筝怯怯地叫了一声，“世子，奴婢疼。”

夜祀一这才察觉到，自己无意中扯动了温筝小臂上伤口。她衣袖翻卷起来，红肿狰狞的伤口映在夜祀一眼中。

他有些慌乱地松了手，“抱歉，我……”

温筝这伤，确是他没能护住她，他辩驳不出。

“不怪世子……”有些慌乱地，温筝扯着衣袖，掩住伤口。时值盛夏，再加上她没养好伤时便落水发热，到今日还没能好全。

温筝知道，定是会留疤。

她被夜祀一要了身子去，又在手臂上烙下这么大一处疤痕，不留在武安侯府做妾，她……无处可去。

想着，温筝眼底泛红，“求世子垂怜。”

她不肯把自己那个心上人供出来，不肯说自己和那人断了。他夜祀一不会要她。

那顾如筝又是个不容人的，他自然也不会把真相告诉她。待他成婚，他还是要把温筝送回朋友身边。

可在那之前——

夜祀一两根手指拈起温筝衣袖那一层轻纱，露出她手臂上的“贱”字。

夜祀一：“放心，我……我定会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