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人一个在外间,一个在内室,这到底说不过去。
她索性把东西都抱来了东厢,晚上和念柳念梅挤一挤,再不行她就去秦昭院子里睡,反正总有法子住。
温雪翡想起自己的妆匣还在正房里,便折返回去取,凌司辰在内室里端坐,见她来微微动了动身子。
温雪翡看他一眼,想起明日老太太要去看秦三爷的事,秦三爷修佛,不常见人,也只有老太太来时才会出院子和母亲见上一面。
凌司辰和秦三爷多年未见,温雪翡犹豫的开口:“明日祖母要去见三叔,你可要远远的瞧上一眼?”
凌司辰默了一瞬,摇头道:“不必了。”
他。。。。。。应当不想见自己罢。
凌司辰在这里的事最终都会瞒不住,温雪翡最初实在是心虚,可现在左右秦启也要到了,这事终究会被老太太知晓,温雪翡反而坦然了。
温雪翡听见凌司辰拒绝,不解的看向他,她又问:“那可需要给三叔带什么话?”
凌司辰摇头,语气疏离却不漠然,“不必了,多谢你。”
温雪翡更加疑惑,秦三爷是凌司辰的亲生父亲,既然来了南山寺,为何凌司辰不去见他,若是怕被人发现,那托她带句话也是可以的,听他说话的样子对秦三爷并没有敌意,那又为何避而不见呢?
是。。。。。。有难言之隐?
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
反正日后凌司辰想见他,大可以自己前来。
温雪翡于是便不再问了,她到了内室抱起自己的妆匣,回眸对凌司辰道:“我已休书一封告知长公子,想来长公子明日应当就到了,你在这里养伤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得回侯府去请大夫看过才好。”
凌司辰垂着眼帘,鸦羽般的长睫投落阴影。
他声音低迷:“好,都好。”
温雪翡听出他的失落,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难过,温雪翡回身,心尖微颤起来:“你好好养伤,今夜念柳留给你差遣。”
“不必了。”凌司辰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谦和有度,他冲温雪翡颔首:“已经很麻烦嫂嫂了,怎好叫嫂嫂的女使再操劳。”
视线落在温雪翡怀里的妆匣上,凌司辰道:“其实我一人住在东厢就好的,这正房应当嫂嫂来住。”
温雪翡喉间一梗,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下,且不说凌司辰伤重,她不好叫病人住冷潮的屋子,而且那床榻凌司辰睡过,叫她再继续睡那床,温雪翡只怕自己夜夜不得好眠。
她低着头道:“怎好教你住那屋子,你安心在这呆着就是。”
说罢她转身离去,脚步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出了正房,温雪翡把妆匣放在东厢里,她东西极多,零零碎碎的堆满了东厢,还有一些被放在了西厢房里,这几日用的饭都是寺庙的斋饭,西厢没怎么动过火,念梅又打扫过,还算得上整洁,东西放在那里也不怕污了。
念梅安置着温雪翡的物品,抬起头来对她道:“姑娘不必忧虑,长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怪姑娘收留六公子的,等明日长公子来了,便一切大吉了。”
温雪翡嗯了一声,她是秦启的嫡妻,自当万事仰仗秦启,那日祖母同她讲的也是如此。
只是。。。。。。温雪翡走出东厢,雨势太大,雨珠顺着檐瓦已经连成了雨幕,像一道珠帘隔绝,她幽幽叹息,秦启心中的人不是她,也绝不会是她的依靠。
她想要活的安稳,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