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
才送走梁帝,凌司辰就从内殿出来了,他穿的仍是那一身官服,换上官服的凌司辰才让庆王心底那丝因吉服带来的不适消退了些,想到今日自己来意,庆王走上前去:“陛下乏了,先回去歇息了,若你要出宫离去就是,不必再打搅他。”
“多日不见,舅舅怎么一见我就催我出宫?”凌司辰装的乖觉,好似真是个听话的小辈。
“怎会?”
庆王坐在方才梁帝坐过的地方,桌案上茶水已经换过一轮,庆王端着茶盏正品着,他为凌司辰倒了一盏新的,放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用些吧。”
凌司辰从善如流的坐下来,却没接茶盏:“多谢舅舅,我并不怎么爱用这君山银针。”
凌司辰没喝,庆王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这话:“前些日子父皇把贪墨一案交给你,你查的如何了?”
“这案子牵扯太多,你年纪尚轻有所急不及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查案过程中有什么需要舅舅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定会竭力相助。”
“多谢舅舅。”凌司辰顺水推舟借着庆王的话往下道:“不瞒舅舅,我查这案子委实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舅舅知道,我是个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叫我来查案实在是为难我,幸而还有大理寺少卿相助,我二人为了查清那笔银子的去处,乔装打扮到了杨明生老家,谁料才查到蛛丝马迹,得了本账册,可如今那账册也被夺去了。。。。。。”
“怎么会这样,从前也未听你说过。”庆王皱起眉,“那账册上写了什么,你可还记得,顺着这线索查下去说不定还能查到些什么。”
凌司辰摇头:“杨明生精明,那账册上只记了受贿之人,可也是多年前的账册,是他未入京时贿赂汴京官员的账册,于此案并无什么关联。”
“怎会如此?”庆王接着道:“你第一次查案难免有不足的地方,想来父皇也不会太过严苛。”
“是啊,陛下宽仁,只是幕后之人狠辣,手眼通天,我自认肃州之行瞒得极好,却不料还是走漏了风声。”
庆王轻抿了口茶,没有言语。
凌司辰观察着他,见他握着茶盏的指节微微泛白,凌司辰收回目光,道:“舅舅前些日子想来也听说了,杨明生被人暗害,现在重伤不治,眼见着就要归西了。”
他冷笑:“大理寺牢狱那样的地方,居然也能有细作混入其中,可见这人的确权势极大。”
“是啊。”庆王舒缓了眉目,他掸了掸衣摆上的褶皱:“你放心去查,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知会。”
温雪翡向他道谢:“多谢舅舅相助,只是线索断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和陛下交代。”
“这有什么?”庆王笑道:“父皇一向最疼你,哪里还能真舍得罚你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凌司辰起身告别,庆王说他也要打道回府,两人便一起出了宫门。
拜别庆王,凌司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常安凑上前来:“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凌司辰点头,他查这案子这么久,庆王不是不知道,偏选在账册被抢后来套他的话,可见目的不纯,不管他跟这案子有没有关系,凌司辰也要对他提防几分了。
他对常安道:“叫咱们的人看紧庆王府,一有消息就来汇报。”
常安道:“您是怀疑庆王?”
凌司辰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我这个舅舅,可不像朝臣口中说的那样两袖清风,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