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翡无奈的看向念梅,“你如今是怎么回事,竟学的念柳那不稳重的脾气,长公子也是你能说的,还不快快噤声了,捧着那擂茶吃你的去!”
念梅早晨也没吃几口,想来现在该是饿了。
念梅吐了吐舌头,问温雪翡:“姑娘真不饿?”
温雪翡道:“只管吃你的,别来烦我,等会儿来人了,你可吃不了了。”
念梅闻言拿了那擂茶出来,躲到廊亭底下吃去了。
在暗处藏着的常安见这擂茶没进温雪翡的嘴,便回了行止斋报给凌司辰。
凌司辰正在穿吉服,吉服繁琐,他又不肯叫女使进屋伺候,穿起来是费劲了些。
他扣好玉带,常安也进了屋子。
凌司辰扫了常安一眼,悠悠开口:“你送去的擂茶大娘子可吃了?”
常安摇头,如实道:“大娘子没吃。”
被念梅吃了这话常安没敢说,省的被凌司辰知道了再对念梅有什么情绪,那不白白给念梅找了麻烦,念梅姐姐待他极好,常安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凌司辰倒也不意外,他叫常安去送吃食时就猜到了温雪翡不会吃,她守规矩,心中装的是圣贤书、礼义廉,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她有意和自己保持距离,所以不会吃自己送去的东西。
凌司辰低下眼睫,心口处微微泛起酸涩,他早猜到了,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他对常安道:“你以四姑娘的名义给她送些茶水果子去,她顾忌着规矩,肯定不会主动去小厨房叫吃的,一个人扛着也不怕饿坏了。”
常安领了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叫人准备给温雪翡的茶水果子去了。
房门又被关上,凌司辰站在镜前为自己整理好衣襟,铜镜中的他长身玉立,俊美的面容在一身繁复的吉服的映衬下多了几分肃穆之意,凌司辰面色冷峻,黝黑的瞳仁里酝酿着深意。
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日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微小的尘埃在日光里翻腾,凌司辰忽然撩袍回身,朝着皇陵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的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是他的及冠礼,从今日起,他便真真正正的刻意独当一面了。
屋内一片死寂,凌司辰起身站定,面容隐匿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前门处,方才有小丫鬟送了食盒来,说是秦昭特意为她叫的点心和茶水,温雪翡虽然有些疑惑,到底还是饿得难受,用了一块桂花糕,就叫丫鬟把食盒撤了下去。
已经陆续有宾客来了,不好叫人看见,省的说侯府没规矩。
现在时间还早,零星的来了几家和侯府关系亲近的人家后,前门处又静了下来。
昨日庆王府递了消息来,说庆王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把给凌司辰的贺礼送来了侯府,今日就不来冠礼了。
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陛下不器重庆王,凌司辰也不和他时常联系,虽是血亲,关系却淡泊的很,侯府与何家定亲,今日贵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也会来府上,三皇子虽然年幼,却有何家这个倚仗,皇上又宠信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和三皇子要来,庆王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余下的皇室中人便是丹阳长公主凌妤了,京中多传她跋扈刁蛮,不好伺候的很,今日她要来冠礼,温雪翡时一刻也不敢松懈,脑中的那根弦儿一直绷的紧紧地。
侯府外传来马车的声响,温雪翡带着念梅上前去瞧了,是侯府派去南山寺接秦三爷的马车,是秦予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