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人非草木
“当初陛下下令屠戮东宫,丹阳正在东宫做客,惊惧交加下早产生下凌司辰,彼时太子妃也身怀六甲,二人一天产子,丹阳的亲兄长嫂嫂和侄儿都命丧当场,自那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庆王长眸眯起,眼底暗色一闪而过,提起丹阳他眉宇间都是恨意,丹阳跋扈,他年幼时没少因为出身被丹阳针对。
“原以为丹阳是怕了,才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父皇原先最疼她,如今却多年未曾相见,我以为她是怕陛下想起谋逆一案受到牵连,选择明哲保身,没想到她竟然还存了给凌睿明翻案的心思,暗中培植势力,让自己的儿子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她蛰伏多年,忍辱负重,是我小瞧了自己这个长姐。”
秦随还跪在地上,庆王扫他一眼,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凌司辰得陛下青眼,现在禁军中都默认了他会是未来的禁军统领,如今禁军虽然还在你父亲手里,可到底不是秦家的禁军了。”
“说起来,若是没有秦启和凌司辰,这禁军自当是你的。”他循循善诱,一步步给秦随绘着图景:“你虽是庶子,可才干人品俱佳,怎么就不能袭爵手掌禁军了?你已经和熙宁那丫头定了亲,说起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跟在本王麾下做事,熙宁是我看着长大的,便是看在熙宁的面子上,本王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只是。。。。。。”他话锋一转,“今日多好的机会,就在侯府门前,本可以把凌司辰一网打尽的,是否是你不尽心为本王做事,才让他逃出生天了。”
“怎会!”秦随扑通一声跪在庆王面前,他以头抢地以表诚心:“实在不是我不尽心,今日为了让王爷的人得手,我已经带着护卫去往别处了,为此我父亲还责打了我一顿,我今日便是领完罚才出来的!”
秦随跪在地上,肩背处渗出的血迹尤为明显,庆王瞧见了,蹲下身摁在他肩头处狠狠捏了两下:“说起来还是我错怪了你了?”
秦随慌忙摇头:“并非如此!早知那些人这样不中用,我便直接去帮殿下解决了凌司辰,不叫殿下为此心烦!”
“他可是你亲堂弟?”
秦随表着忠心:“不及殿下大业要紧!”
庆王笑了两声,叫秦随起身。
今日之事不成,还是因为他手下人太不中用,凌司辰伤的那么重,这些人竟然还没能取了他的性命,秦随为此还受了伤,庆王还指望着秦随为自己办事呢,自然不好再为难秦随。
他让人拿了伤药来,叫秦随褪了衣袍开始为秦随上药:“你出身不好,你父亲看似疼爱你实则只把你当做秦启的磨刀石,秦启在时他何曾看重过你,秦启死讯传来汴京后秦予铮这才看到了你。”
“可他才扶持了你多久,秦予铮明明知道秦启没死,却偏偏瞒着你,叫你做着袭爵的美梦,秦启回来后,秦予铮可曾再对你说过一句叫你袭爵的话?”
秦随摇头,父亲如今看似是看重他,实则只有秦随知道,秦予铮与他谈论最多的,便是拿他和秦启相比,他现在任的是秦启原本的职位,稍有不慎秦予铮就会斥责他,说若是秦启定然不会出这样的错。
还有年幼时,秦予铮每每去他母亲院里,提起最多的也是秦启,好似他只有秦启这一个儿子似的,可自己明明并不比秦启差,秦予铮却偏偏看不见自己。。。。。。
秦随摇头,抬眸看向庆王,庆王明明白白瞧见他眼底的痛楚,这种眼神他太过熟悉,秦随的处境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他道:“秦予铮一边让你为他做事,一边又嫌弃你是庶子之身上不得台面,可你并不比秦启差,凭什么要一辈子屈居人下?只有秦启没了你才能登上侯爵之位,到时候你的母亲也不必再受姜氏的气,你母子二人才能过得舒心畅快啊,否则还要这样日日看旁人脸色,受人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