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浩劫，看到了众生在哀嚎，看到了所有生灵都归于寂灭。

也看到了自己被众生抛弃，最后跌落神坛。

“始于信仰，终于信仰……”

凌尘猛地睁开了眼，嘴里大喘着粗气，有一种悬崖勒马的劫后余生感。

他犹豫了，收回了即将迈上梯子的脚，不想被信仰束缚。

“那我还有其他路可走吗？继续回去以杀伐证道？最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杀戮机器？”

凌尘苦涩一笑，满目悲哀。

他知道，哪怕现在想走杀伐之路也行不通了。

成神不能中断，否则就会遭遇反噬，从此再与神位无缘，甚至有可能殒命。

“为什么人就不能做到真正的自由……”

凌尘对着虚无中询问，可虚无并没有给他答案。

正常成神，需要大道的允许。

信仰成神，需要与苍生绑定。

杀伐成神，需要抛弃所有感情。

……

世间三千大道，仿佛每一条都被某种东西束缚着，无法真正的跳脱出来。

“还有路吗！”

“我要走一条不受束缚的路，哪怕走到最后被世人遗忘，被岁月抛弃，被三千大道所不容！！”

凌尘对着虚无中咆哮，发泄着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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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似乎有某种力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随后，在信仰之梯的下方，一条泥泞小路缓缓出现，并朝着另一个没有尽头的方向延伸而去。

凌尘抬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走上了这条熟悉又陌生的泥泞之路，并跟随着一路往前。

之所以陌生，是这条路突然出现在这里，给人一种非常虚幻的感觉。

至于熟悉，则是因为上面的泥和水都是真实存在的，凌尘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泥点，就好像是小时候走过的乡村泥泞小路。

在这条泥泞小路上，还有着好几双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脚印。

凌尘猜测，这些脚印都是来自那些和他走上同一条路的生灵。

而他，也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

星空中。

在凌尘走向泥泞小路的那刻。

他肉身上的白色光芒突然消失不见，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感受不到了，就那样静静盘坐在星空中，宛如一个坐化了的老僧。

魔界和天庭的战斗，自绿星爆炸后，便短暂地停止了下来。

他们都打量着凌尘，深知这个年轻人才是这一战的关键，若他在成神之路上莫名死亡，那战斗的意义将荡然无存。

“这畜生怎么回事？莫不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天蓬乐呵一笑，心中希望是这个结果。

“不好说，他可是最喜欢玩自己的人了，也算是个奇葩。”一名星君附和着说道。

“听说信仰之途有歧路，若不小心踏上了歧路，那就永远迷失在精神世界内，比真实的死亡还恐怖……”天猷元帅皱了皱眉，在旁边解释道。

“哈哈哈！那最好！”天蓬元帅听闻此话，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猛地一掌向凌尘拍去，想趁此机会将其抹杀在此。

“轰！”

但巨大的八翼魔龙一直盯着场中，顿时就双翼一震，抵消了这次攻击。

“干得漂亮。”妲己对它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赏道。

若不是这头魔龙阻止，凌尘就算没迷失在信仰世界内，也得瞬间尸骨无存。

“要不我们先把魔界的生灵全部杀光？”翊圣元帅询问道。

天蓬元帅摇了摇头：“没必要让手下们白白牺牲，五方五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他们一到，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也能让魔界的杂碎通通交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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