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克利斯青说,他要用武力叫土人让个女人给他。
“你疯了——他们已经六个人只有两个女人。这一定会闹出人命来。杰克,劝你死了这
条心,”克利斯青说。威廉斯又去逐一告诉别人,都这么说,他沉默了几星期,又来恫吓恳
求,大家听惯了他这一套,也不当桩事。有一天,他要求召集全体白人,当众宣称:“我走
了。你们有你们的‘太峨’”(土语,指好友,每人限一男一女两个),有你们的孩子,我
什么都没有。我有权利离开这里。你们不肯给我一个女人,我只好到别处去找,宁可被捕,
手镣脚铐回英国绞死,也不要再在这岛上待下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你坐什么船走呢?”
“救生艇。只有这条船能出海。”
“给了你我们怎么打渔?”白人只会驾救生艇,坐土制小船不安全。
“既然不给我女人,船应当归我。”
(按:他们是没提,打渔还是小事,他这一出去,迟早会泄漏风声带累大家。)
克利斯青商量着说:“我们只好依杰克。”问他要哪一个女人。
“随便南西还是玛瑞娃,哪个都行。”
克利斯青拿两只小木棍子叫他抽签,一只长的代表玛瑞娃,短的代表南西。他抽中短
的。
当晚南西与她的丈夫塔拉卢在他们房子里吃晚饭,看见九个白人拿着火枪走来,塔拉卢
早知来意。南西本来早就想离开他,去陪伴那孤独的白人,不然她和玛瑞娃跟别的女人比起
来,总觉得低一级似的。
“南西,你去跟杰克威廉斯住,他太久没有女人了,”克利斯青说。
南西点点头,塔拉卢早已跑了,就此失踪。有两个土人说他躲在岛上西头。白人从此都
带着枪,结伴来往的时候多些。估计土人都不稳,只有克利斯青的男性“太峨”梅纳黎比较
可靠。
隔了几天,女人们晚间在一颗榕树下各自做饭,一面唱歌谈天。绮萨贝拉与花匠勃朗的
女人听见南西低唱:“这些人为什么磨斧头?好割掉白人的头。”两个女人悄悄的去告诉她
们丈夫。克利斯青立即荷枪实弹,独闯土人下了工聚集的房子,除了梅纳黎都在,塔拉卢也
回来了,先也怔住了,然后缓缓走过去,弯腰去拾地下最近的一把斧头。克利斯青端枪瞄准
他,顿时大乱,塔拉卢与一个塔喜堤同乡夺门而出。克利斯青的枪走火,没打中,也返身逃
走。
三天后,女人们在海边钓鱼,南西被她丈夫与那同乡绑架了去。克利斯青召集白人,议
决塔拉卢非处死不可,派梅纳黎上山,假装同情送饭,与南西里应外合,杀了她丈夫,次日
又差他诱杀另一个逃走的土排岛人。六个土人死剩四个,都慑服,但是琨托与他的朋友麦柯
喝醉了常打他们。女人除了绮萨贝拉都对白人感到幻灭。这些神秘的陌生人,坐着大船来
的,衣着华美,个个豪富热情,现在连澡都懒得洗,衣服早穿破了没有了,也跟土人一样赤
膊,用皮带系一条短裙子,头戴一顶遮阳帽,赤脚,举止又粗鄙兽性。她们都更想家了。
一年后又有密谋,这次瞒着所有的女人与梅纳黎。土人没有枪械,但是杨与亚当斯常跟
他们一同打猎,教会了他们开枪,也有时候借枪给他们打鸟、打猪——家畜都放出去自己找
吃的,省得饲养,小岛上反正跑不了,要杀猪再拿枪去打死一只。这时候正是播种的季节,
那天除了杨和亚当斯都下田去了。几个土人先悄没声爬行,爬到祸首威廉斯后面,脑后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