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抢回来。琨托靠在栏杆上探身出去叫喊:“给了他,他们一个月内就可以造出一只大
船。”救生艇上一阵挣扎,被邱吉尔打开箱子,夺过几件重要的工具,扔给琨托。
他这里往上抛,又有人往下丢。守中立的莫礼逊掷下一根缆绳,一只铁构,又帮着锚缆
员柯尔把一桶食水搬下小船,临行又把牛肉猪肉在船栏杆上扔下去。柯尔拿了只指南针,琨
托拦阻道:“陆地看都看得见,要指南针做什么?”另一个最凶横的水手柏凯特竟做主让他
拿去了。作者李察浩认为是故意卖人情,万一被捕希望减罪。走的人忙着搬行李粮食,都叫
叛党帮忙,临了倒有一半人热心帮助扛抬,仿佛讨好似的。是否都是预先伸后腿,还是也于
心不忍?跟这些人又无仇无怨,东西总要给他们带足了,活命的希望较大。
只有琨托与邱吉尔阻止他们带枪械地图文件。克利斯青也挥舞着刺刀叫喊:“什么都不
许拿走!”没有人理睬。最后柯尔用一只表、一只口哨换了四把刀防身。
青年盲乐师白恩还坐在中号救生艇里,也没有人通知他换了大号的。只听见乱哄哄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哭。
克利斯青在布莱旁边已经站了快三小时,面部表情痛苦得好几个人都以为他随时可以自
杀,布莱也是这样想。
傅莱亚等几个禁闭在自己舱房里的人员都带上来了。布莱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解开,许多
人簇拥着赶他下船。他还没走到跳板就站住了,最后一次恳求克利斯青再考虑一下,他用荣
誉担保,永远把这件事置之度外。
“我家里有老婆,有四个孩子,你也抱过我的孩子。”他又说。
“已经太晚了。我这些时都痛苦到极点。”
“不太晚,还来得及。”
“不,布莱船长,你但凡有点荣誉观念,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地步。是你自己不顾老婆
孩子。”
叛党与忠贞分子听得不耐烦起来,他们俩依旧长谈下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布
莱说。
柯尔插嘴解劝,克利斯青回答他:“不,我上两个星期一直都痛苦到极点,我决定不再
受这罪。你知道这次出来布莱船长一直把我当只狗一样。”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可是你罢手了吧,看在上帝份上!”有这么一秒钟,琨托、邱
吉尔都怕克利斯青真会软化——他已经一再让步,自愿把小船拖到岛上。
傅莱亚也恳求,建议把布莱手镣脚铐看管起来,改由克利斯青做指挥官。琨托、邱吉尔
最怕这种妥协办法,大呼小叫把声音盖了下去。傅莱亚一直打算伺机收复这条船,起先就想
跟布莱一同挑拨群众反攻,克利斯青怕他捣乱,把他关在舱房里,他又要求看守让他到炮手
舱中谈话,叫他拒绝跟船长坐小船走。
“那岂不是把我们当海盗办?”
傅莱亚主张囚禁布莱,由克利斯青接任,也还是他那条诈降之计。神出鬼没的杨,永远
是在紧要关心惊鸿一瞥,此刻又出现了,拿着枪。
“杨先生,这不是闹着玩的,”布莱说。
“报告船长:饿肚子不是闹着玩的。我希望你今天也吃够了苦头。”杨在叛变中一共只
说了这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