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已是瞧出她们神色不对,再听这话,忙收了笑容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袭人将事又说与她。
“竟是这样的事……”平儿也是吃了一惊,但等着冷静下来,却又点头道:“怪道你们巴巴得叫我过来。这事可是句句真切?”
“自然是真切的。”袭人将陈芸的细故又讲了一回,听着是她,平儿不由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她。有这么个真人在,是能算个凭证。”
她口里说着,自坐在那里垂头想了半日,才咬着唇道:“二爷病着,也不好惊动老太太、太太,倒还是我回去说与奶奶,先查一查外头才是。现今,我们也不过是想着的,万一真是有些凑巧的,倒又难说了。”
见她这么沉得住,鸳鸯倒有些吃惊,因道:“跟着你们奶奶,你倒是真的历练出来了,这样的事也能不惊不乍的,想得周全。”
平儿叹一口气,道:“咱们这府里,多少人多少耳朵?哪能瞒得住什么?就是我们半点不说,有心隐瞒着,怕下头人里面,也有许多传言了呢。只不跟我们不知道罢了。过不得三两月,还有谁个不知道的?就是老太太,多少也能听见一句两句的。就是那时候,更拿不住三爷罢了。”
这话一出,鸳鸯并袭人也没得旁话可说,只得叹了两口气:“你说得倒在理。”
平儿却还坐着,着实将里头的细故问了个明白,又与她们商议怎么说,怎么办,着实理会清楚了,她才起身回去,临去前,少不得嘱咐两句:“这事先都不要声张,外头有什么风声,也不要理会,只等一两日我们奶奶查清楚了,我自然告诉你们的。”
两人齐声答应了。
那边平儿赶着回去,一进去,那边凤姐就正搁了茶盏,听见响动就抬头看过去:“袭人叫你过去有什么事?可是宝玉那里又有什么事不曾?”
“是,也不是。”平儿使个眼色,让旁人都下去了,自己走到凤姐跟前,凑到她耳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凤姐猛听到这么一件事,也是一惊,面上却没显露出多少,反而冷笑一声,伸手将茶盏又端了过来,捏着盖儿轻轻撇着那茶沫儿,一双凤眼往上一挑,慢慢着道:“好,好个环三爷。我倒料不着,他竟也是个有能为,能做事的好汉。旧年只瞧着是个小冻猫子,现今瞧着,那竟只是个皮罢了。”
“奶奶,这事还不好说呢。”平儿劝得一句,又将自己所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