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转头看向郑家:“刘偏将那里,你须好生言语宽慰,该许了的事,也一并许了。咱们虽是一路,也须做得妥帖,没得叫自己人吃亏的道理。”
郑家自是点头。
倒是吴家还有些不甘,着实劝了几句话,道是如今贾雨村落难,正可出手援助一二,他这等聪明人,自然知道内里意思。只这么等着,未免有些错失机会。
只是吴家终究没有劝动,郑家也自缄默,这事也只合先这么办去了。
然而,吴天佑却料不得,这一场言语做罢,回头周家郑家却都各自有些盘算。
那周家,自是悄悄打发了人,将这信送了过去,解了贾雨村一重顾虑,使他斟酌起来。而郑家,打发人送了名帖,请刘蒙明日过府一叙外,又命心腹小心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却将今日的事,细说明白了。
那刘蒙一见这样的书信,便心知不好,当即霍然起身,遣散了旁人,自己在书房闷了一个多时辰,方打发人请来詹广。
近日为着儿子丧事,连着旁的一应事体,詹广更减了三分精神,去了两□□骨,差不多的人瞧见,都有些衣服空落的感觉。
刘蒙原是这么些时日看在眼里的,不免更有个感触,一见他来了,便亲自上前搀扶,又着人送来清茶细点,着实安置坐下,他方坐回去。
“阿弟唤我过来,可有什么事不成?”詹广略等了等,见刘蒙没有言语,只是看着自己,心里便隐隐有些想法,却还是撑着道:“咱们自家兄弟,什么话说不得?”
“唉!”刘蒙长长一叹,伸手将自己得来的书信递给詹广,低声道:“阿兄瞧瞧这书信,也就知道了——我前面满口应下的誓,如今看来,竟是自己无能,这一遭未必能将那薛家的畜生拿下了!”
这话一说,詹广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却还撑着拿过信件,眼眶微微充血发红,只将一个一个的字盯着看下去。
及等看完,他的脸色也有些铁青发白起来:“这郑家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我们忍一忍!”刘蒙冷笑道:“这血仇,须不是他们受着,张口一句话,便换来个大司马助阵,上上下下都能联络起来,且又能压住东宫一筹,他们岂有不情愿的?”
詹广也知道,这刘蒙背后,便是郑遇春。那郑遇春,却又与周家、吴家极亲厚,既有儿女亲家的姻亲,又有数十年世交遮掩的情分。与此相比,刘蒙又算什么?
就算前面刘蒙一纸奏折上去,惊动圣上,那一出戏里里外外也有各处的响动的。要没个权势,要没个响应,纵然皇帝有心,拖延个十天半月,又寻些法子来使,这一桩事,怕也不能闹将起来。
而这些权势响应,自然是郑家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