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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黛玉见鸳鸯、紫鹃回来,也知她们素来行事稳妥,不过想着贾母、王夫人的心意,叹一声:“总算完了这一桩事,我心里也松快些。”便罢。
鸳鸯听着,心里却有些滋味儿:这府里上下许多人,差不多也就几个人,还念着老太太了。
一行想,外头已是有问晚饭的。
黛玉瞧着时辰差不离,便许了这话。不多时,厨下便送了饭菜来,众人先服侍黛玉、瑞哥儿两人用完,各自又吃了些,便也罢了。
原说今日已无旁事了,谁知夜里忽然有人敲门。
虽说天色才刚刚擦黑,园中尽有人来人往的,可自贾母过世后,因有白事,且主事的长辈已去,没了晨昏问省并聚众饮宴玩笑等事,众人越发安静,竟少有夜里走动的。
早前还有一个宝玉,可如今他病着,且彼此越发大了,就是探春处,他也极少夜里过去,何况黛玉这里。
现今忽有这几声急促的敲门声,由不得人不心惊。
紫鹃最是敏捷,当即便起身过去:“姑娘放心,我且去瞧瞧。”
不多时,她却引着一个神色焦急的探春进来。
黛玉见着她,又是这么个模样,也是大吃了一惊,心知必定有事,忙将旁的小丫头遣散,独留紫鹃鸳鸯两个,且拉着一并往内室里说话。
探春一等进来,也不及坐下,便紧紧攥着黛玉的手:“林姐姐,可了不得了,我听说下晌来了个太监,因问我们家女孩儿的生辰八字。”
“什么?”黛玉咋咋然听到这话,不觉怔住,心里一番思量,连声问道:“问我们的生辰八字作甚么?如今也没听过宫中有择选的事。”
紫鹃听着,心里已然有点数,忙让探春、黛玉坐下细论,一面斟酌再三,终究提了两句:“姑娘们在里头,未必知道。我出去的时候,表兄倒是提过两句,说着南疆如今还未安稳,虽有将士用命,到底两厢僵持,竟不曾大胜。朝廷固然损伤不小,南疆那些蛮子却更撑不住,如今已是求和来了。里头自然有些要紧的关节,如今也不消多提,只隐隐绰绰,仿佛要有个和亲的意思……”
“什么!”探春原觉得这事蹊跷,只恐有什么不妥,思来想去,方寻黛玉来商议的。现今一听这话,她不由神色动容,因道:“怎么可能择中了我们家?”
黛玉却心思更细密,忙拉住探春,又问紫鹃:“你这话怎么不早说?”
“我原与姑娘提了两句南疆的事,只是后面那些都是没影子的事,便没有多说。”紫鹃道:“到底只是风传罢了。如今也未必拿得准,就是这么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