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一面想,一面觉得有些口渴,便收手端茶,吃了半盏多,再抬头看过去,却觉得江霖似乎有些遗憾的影子,便问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江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时想到些东西。”说着,他端起茶吃了大半,方放下。
见他神色恢复,紫鹃以为是他自己的事,想了想,也压下询问的心思,因与他道:“我明儿就寻金钏儿多问问,她的丈夫这十天半月就能回来,多半能带来更详细的情况。那会儿,我也能出来,再与你商议这个事。这一段时间,我们就想想怎么编故事罢。”
江霖点头应承,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事,这才散了。
一等回来,她便听说宝琴归宁的事,说着就在这几天,也是回娘家探望一二,并不住下。
黛玉还有些感慨:“琴妹妹这么个品貌性情,谁知那梅家竟不珍惜善待,真真是糊涂。”
“可不是。”春纤在旁也感慨:“这京城里的旧例,新嫁的姑娘头一二年归宁多半是要小住几日的。二姑娘要不是头年就有了身孕,怕也不知那两回。谁知琴姑娘,头一回也不过两日,后面说要过来,只半日的工夫,也不知那梅家是个什么意思。”
提起这个,紫鹃也有些想不通。
毕竟,薛宝琴实在美貌才情俱全,虽说年轻心热,却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一应规矩礼数都不曾错过。这么个妙人儿,梅家又已是现娶了去的,不好好善待,还每每在有些不打紧的小地方磋磨一点,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家待这个儿媳妇不甚满意,也是奇了。
只是这个事,她管不了,也不知怎么管,跟着感慨几句,也就与黛玉道:“姑娘要是记挂琴姑娘,明儿请她过来一会,也就是了。好了这两年,琴姑娘也是好性儿的,听到这话,多半情愿过来的。”
黛玉却摇了摇头:“罢了。到底是有丧之家,琴妹妹的婆家又多有不如意的,听到这个,怕又生出些想头来,反倒不美。等着日后彼此从容些,再见面也不迟。”
她既这么说,紫鹃便也没再说什么,却料不得翌日下晌,宝琴并宝钗姊妹两人,却登门造访。
见着她来,黛玉自有些欢喜,忙让茶让座,又细细打量一番,才笑道:“多早晚过来的?这一日日暑热起来,亏着你们身子结实,要换做我,只怕又要中了暑气了。”
一面命小丫鬟往厨下取绿豆百合羹来:“今儿熬了这个,原搁在井水里澎着,只是不如用冰来得清凉。”
宝琴笑着道:“这个好,今年我有些苦夏,常用冰,谁知竟有些伤着脾胃,如今也不敢吃冰的,只这个清凉些的,倒还能用一些。”
见她这么说,黛玉便也顺着话来劝说:“怪道你清减了好些,这个却须仔细,后面万万不能再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