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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抿嘴一笑,也没有接着说邢夫人,反而转口道:“奶奶可想好预备什么礼来?到底是两重亲戚呢。”
“不过是比着旧年的例,加厚五成,也就罢了。”凤姐道:“东西你捡着新进的好的来,到底是旧年相处一场,这邢姑娘也是可人疼的,倒不是那等狂三诈四的人。”
一行说罢,凤姐又道:“二爷回来,你记着提一句,后面也记着些,提着他的行。这些日子为着大老爷的事,他也是忙得昏头,每日里早起出门,晚上回来便睡下,未必能记着什么。”
平儿笑着应了。
倒是园中姊妹人等听说这事,都添了几分欢喜。
探春又特特邀黛玉、惜春、李纨、宝玉过来,商议贺礼:“到底是小辈,又是百日,怕是不能比着旧年那般,用书画诗文一类的。”
李纨笑道:“你们且小呢,哪里用着商议这个?自然都有官中的料理。不消多说,凤丫头便能办齐整了。”
“虽这么说,到底要略略尽一尽心的。”黛玉道:“只是不好议定。”
惜春听了一回,便道:“这却是,若是长辈或是同辈,送两色针线也罢。倒不知旧年的例是怎么样的。”
宝玉道:“如今各人都忙乱,何必自己作针线,倒不如送些顽器,或是平安锁一类的,也都使得。”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若有所思,将自己屋里的东西想了一回,竟也挑拣出几样得用的。或是宝玉、湘云旧日送的顽器,或是玉佛观音一类的小挂件,不一而足。
如此说定了,也便各自散了。
因着无事,宝玉便顺路与黛玉一并回去,路上却另提了一桩事:“四妹妹的事,怕是这一阵便有个说头了。”
黛玉转头看他:“已是有了人选?”
“我打发茗烟他们去打听,说是近日好些人登门提亲。”宝玉有些悻悻然:“如今有这一等人,专好攀附,倒是把姻缘做儿戏一般!偏四妹妹命薄,倒落到这些人的嘴里,叫人挑拣!”
见他颇为恼恨,黛玉便劝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正赶上这个时候。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四妹妹过了这一遭,或许便增了几分后福,挑拣出更如意的人来。”
提起这话,宝玉不由瞧了瞧左右,见着无人,方拉着黛玉的衣袖,到了一侧树边,因道:“若果然只是这个,倒还罢了。咱们家原也挑拣人,也不好说旁人不是。谁知昨儿我去南安郡王府上,竟也听到几句流言,才知道这些人,真真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