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谢灵毓依旧我行我素,四处兴兵讨伐,他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新晋五年,谢灵毓占据半壁山河,与新王庭成对抗之势,新君仁慈不忍百姓再受战乱之苦,亲写降书愿奉谢灵毓为主。”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降书送至陈郡当晚,谢灵毓一把火点燃了谢氏祖庙,将自己和谢氏上下付之一炬。”
“谢灵毓纵火自尽?!”顾妙音简直不敢相信在自己的耳朵,若不是季怀瑜,她都要怀疑说这话的人是不是疯了?
或者,谢灵毓是不是疯了?天下唾手可得他却选择决然赴死,那之前兴风作浪又图什么?
难道这世间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他留恋了?
与她相比,季怀瑜倒是淡定许多。
“谢灵毓一死,他背后的那些势力谁也不服谁,后来逐个分化各自为王,从此新晋进入枭雄割据的纷争时代。秩序癫乱,百姓苦不堪言,直至我坐化圆满,新晋依旧没有迎来河清海晏的盛世繁景。”
要这么说,她好像又有点懂了。
“谢灵毓是故意养了一群凶兽,让他们食人杀戮,等没了他的牵制,这些凶兽就会跑出去作乱,连自己死后的百年都计算进去了,他这是有多愤世嫉俗?”
季怀瑜微愣,“你好像很了解他?”
顾妙音摆摆手,“这一世【打】过几次交道,所以还是知道一点。不过……”
她略带迟疑看向季怀瑜,“你为何忽然要同我说这些?”
季怀瑜不语,沉默片刻起身从隔壁书架拿出那日新买的话本子,他嘴角笑了笑,语气平和,“就是想好好同你说说话,这两日你一直回避我。”
顾妙音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你是不是还看见了什么?”
季怀瑜摇头,“看见的都告诉你了。”
“季……”
正待追问,院门口突然响起了砰砰砰地敲门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院外。
“谁啊?这么咋咋呼呼?”
金彩隔着门喊了一声,门外的动静就没有了。
她有些不悦,刚打开门脸上的神情立马僵住了。
门外站着一位玉面郎君,通身气度逼人,更要命的是这郎君身后站着一尾巷手持长戟的西蜀城军。
但看这架势,金彩便猜到门外的郎君贵不可言。
“请……请问您找谁?”
“谁啊?”
兰姬见金彩在门口站了半天没动静,跟着上前查看,金彩微微侧了侧身子,兰姬这才看清贵胄少年的脸。
“君上?!”兰姬脸色微变,生怕司马昱是来找顾妙音算账的,立马跪在门口朝司马昱恭敬一拜,“君上万安,君上是来找仙仙的吗?她不在家。”
司马昱挑了挑眉,“是吗?兰夫人不若回头看看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