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娘垂头,神色凝重,“贵人言重了,奴等微不足道谈不上连累,主上仁慈,并未责罚。”
顾妙音点点头,“那就好。滕娘你起来吧,不必如此紧张,今日我真的不用你们伺候。”
滕娘迟疑了片刻,缓缓起身,“那奴等就在亭外候着。”
顾妙音本意是不想臭着她们,但见滕娘如此坚持也就随她了。
香汤池白雾缭绕,她褪了衣裳,解了青丝,赤脚踏入水池,温暖的汤水一点点没过脚踝、小腿、细腰……
直至青丝散在半雾半烟的水面,她才发出一声舒服的慰叹。
*
另一边的摘星阁。
谢灵毓半倚着床榻上的软枕,单手支着半张脸,修长的指尖毫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灵玉。
摘星阁主殿很大,他已在殿内沐浴了一番,连衣裳都换成了光滑的雪缎,衣襟微微敞开,半边锁骨若隐若现。
他不知在想什么,半阖着眼睑,眉目沉然。
这时,殿门被人从外推开,他眼睫动了动,挑眸看了过去。
顾妙音一袭雪缎深衣,腰间缠着一根极细的红绺腰带,那红绳只轻轻打了个结,腰身便空了一片,凹陷的弧度好似要断了一般。
还真在榻上等她?
顾妙音捋了捋鬓间碎发,不动声色。
谢灵毓指尖微微一顿,歪着头好整以暇。
这一幕何其相似?之前两人也是这么看着看着,被浪就变成了欲海。
顾妙音故作淡定,虽然谢灵毓在床榻勾人时比妖精还妖精,但她已经触及到了真正的极乐大门,怎么可能还被情欲控制?
她不愿示弱,踏着木屐行至榻前,赤脚踩上床。
她直勾勾看着他,还是同以前一样不避开,直接从他腰上跨过。
谢灵毓一下被她取悦了,抬手扣住她的脚踝。
还是一样的戏码。
顾妙音轻抬下巴,勾着腿缠住冷白的手腕,赤脚踩上他的肩膀,“谢灵毓,有件事要觉得应该要告诉你。”
谢灵毓偏头看了看肩上玉足,神色淡然,“这么巧?本君正好也有要事同顾寮主商议。”
“你也有事?”顾妙音盯着他上下打量,迟疑片刻道:“那你先说。”
谢灵毓从身后软枕下拿出一封密信,“徐蒙达的信。”
顾妙音微怔,等反应过来再顾不得与谢灵毓争输赢,抬腿卸了肩上的力,挨着谢灵毓侧坐,“给我。”
谢灵毓将信递上,缓缓道:“司马昱早有筹谋,徐蒙达还是晚了一步,你阿娘没能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