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礼与崔聘也上前行礼,“阿公。”
“好好好。”甄远山笑眯眯下马,极为随意将红缨枪扔给身旁副将,“途经广灵怎得不入城做客?在这风餐露宿让老亲公知道了,少不得埋汰我。”
崔承业笑嘻嘻,“我可不敢,上回儿要不是阿聘妹妹拼死相护,这会儿还能有命站在这与您说话?”
甄远山笑容微僵,却又不露痕迹带了过去,“上次的事都是误会,改日甄阿公请你喝酒,向你赔个不是。”
这话一听就是场面话,却也给足了崔承业面子,若他识相便该就此打住,可崔家养出的纨绔又岂是好相与的性子?何况现在甄远山还有求于他?
崔承业憨憨点了点头,“甄家阿公要这么说十一郎心中就舒坦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酒我这儿有,甄家阿公现在认个错,过去的事便不提了。”
话音一落,就连崔承礼在内的众人纷纷都变了脸。
甄远山眸光轻抬,淡淡睨看崔承业,笑容虽还挂在嘴角却也无端冷了下来。
“十一郎说什么?”
崔承业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口蜜腹剑的嘴脸,明明恨的要死,何苦非得上演一场拙劣的演技?
这是要恶心谁?
红绸的话提醒他了,这次可不同,他有崔家暗卫,还替广灵擦了屁股,甄家老头要敢动他,以祖父之力,京安士族弹劾他的折子定会比严冬下的雪片子还多。
既是如此,自然要逮着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笑得无赖又痞气,“怎么?甄家阿公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那十一郎就僭越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嚎着嗓门大声嚷道,“我这有酒!甄家阿公现在给我认个错,以前的事,做小辈的就既往不咎了。”
“十一阿兄。”崔聘犹恐崔承业激怒了甄远山,连忙拉了拉他的袖摆。
“……”甄远山沉默片刻,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崔承礼,“七郎,你说呢?”
崔承业挑眉,这就不装了?
崔承礼不露声色,却在心中暗道,既然那妇人并非君上心仪之人,让甄氏领回去便领回去,不过崔承业在这事上的确出了不少力,也不能完全不顾他的面子。
念此,他故作为难看向崔承业,“阿业,你说呢?”
竟在他面前玩起了兄友弟恭那一套?
甄远山挑了挑眉,目光在崔家两兄弟之间来回游离,“看来,今天本帅不得不领教一下崔家天干的厉害的。”话落,甄远山缓缓抬眸,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叼着狗尾巴草的少年身上。
崔家天干,也就只有这小子能与他一争。
闻言,崔聘眉心一跳,她阿公可是成名多年的八品王将,就算江离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她不想看见江离受伤,便一把拉着崔承业的手央求道,“十一阿兄,既然阿公已经寻上门了,咱们就把人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