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荒诞又合情合理,因为他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生一个孩儿也是理所应当。
于是她笑着看向司马昱,拿出收藏多年的锦盒,当着天子的面将两绺结发的青丝往空中一抛。
“司马昱,从此以后你是君王我是妾,我们再无半点夫妻情分。”
新婚当夜,司马昱曾亲手剪下两人青丝盘发成结,他曾亲口许诺,此后他们便是结发夫妻,生死不弃。
司马昱看着眼前飘散的青丝,眼睛都气红了,起身踹倒了妆台,胭脂香粉洒了一地。
那也是司马昱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顾妙音无畏,指着殿外,“你滚!”
司马昱被气的心肝疼,俯身用力捏着她的下巴,“仙仙,你别后悔!”
但他终是没舍得伤她,怒气冲冲出了兰桂殿。
此后的一个月,司马昱都未曾踏入兰桂殿。以前,他们偶尔也有争吵,但最多不过三日,君王又巴巴上前来哄,一个月,从未有之。
兰桂殿的宫人们比顾妙音这个宠姬还不安,纷纷劝她向司马昱服软,但谁敢给她出主意,她就把人杖责出宫,打得多了宫人们也就闭嘴了。
这样的冷战又持续了一个月。
在深宫从不缺美人,更不缺体贴温顺的美人,两个月不见君面这与打入冷宫没有任何区别,兰桂殿的宫人们开始懈怠,连吃食和衣物都开始克扣。
顾妙音不是崔聘,学不会逆来顺受,既然司马昱不要她了,她也不留恋了。
趁着宫人懈怠,她收拾了包袱便出了皇宫。平日里司马昱对她甚是宠爱,光出宫令牌就给了三块,她一路畅通无阻。
出了皇宫恰逢赶集闹市,世道乱了,这样的热闹也只在京安能看见。
顾妙音被人间烟火气的市井吸引,一路流连。路过一家酒馆时,见里面有人在说书,她觉得新奇便也想凑凑热闹,恰巧说书先生说的是琅琊城月姬慷慨就义的故事。
她听的入迷,小二端着酒盏上桌她也未曾察觉,只以为是茶水,闷了一口便觉大脑抽空,捂着嘴不停咳嗽。
那一世,她被养的很娇,平日宫宴司马昱也只许她沾些果酒,如市井这般烧心口的烈酒她自是喝不惯。
可她依旧觉得新奇,要了两坛回客栈。
她不敢回顾家,在她心里,顾家根本不是归处也不是依赖。
她前脚刚拆了封泥,司马昱后脚就带着虎贲军将她下榻的客栈里里外外封锁了起来。
与兰桂殿那些蠢人不同,她从未觉得自己失宠过,她甚至知道只要她消失司马昱就会疯,可她就是要他疯。
只不过,他总比她预想的来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