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顾妙音住的舒心,谢灵毓特意吩咐人在阁中划出一块地做厅院,还在偏离主殿的角落修建了一处小厨房。
顾妙音用完晚膳洗漱完,摘星阁已经换上了萤石,谢灵毓青丝半束靠在窗下的软榻上看书,她一入殿,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眸看了过来。
“吃饱了?”
“嗯。”顾妙音点点头,走到东窗下的妆台前卸珠钗。
软榻与妆台对立,透过铜镜,顾妙音知道谢灵毓还一直盯着她。鬓发解了一半,拆不下去了,顾妙音起身走到软榻前,居高临下看着谢灵毓。
谢灵毓笑了笑,自觉让出一方小天地。
她挨着谢灵毓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本手稿递给他,“诺~”
这倒是让谢灵毓有些意外,眸中满是兴味,“何物?”
顾妙音神气十足,“这可是我的最新力作,题材之新鲜创意之大胆史无前例。”末了,她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这本就连徐蒙达都还没来得及看。”
听了这话,谢灵毓嘴角不自觉上翘,淡漠的琉璃瞳瞬间溢满了水光,他笑着接过手稿,在顾妙音期待的眼神中识相打开了第一页。
“……”
气氛一下凝固,谢灵毓几乎是顺从本心趋利避害闭上了眼。
顾妙音不解,“你怎么了?是不是光线太暗眼睛不舒服?”
谢灵毓缓缓睁眼,合上书,“跟光线没关系,是……”
是字太丑了。
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实在很不能理解,骨头这么硬的人为何写的字松软无力,又大又小,那根本都不配称为是字,他三岁习文,执笔写下的第一个字都比她这狗爬式好上百倍。
“是什么?”顾妙音拿过谢灵毓手中的手稿,因为是手稿,所以涂抹的痕迹很严重,但这开篇包袱一个接一个,简直叫人拍案叫绝。
谢灵毓不想眼睛受罪,圈着她的腰身将她搂进怀里。
“本君现在不想看话本子。”
顾妙音眼睑微抖,偏头看着他,“那小郡公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
谢灵毓半搂着她,曲腿弓着膝盖,一只手慢慢卷起裤腿,冷白的脚踝挂着一串闪闪银链,仔细瞧,这银链与当初夜宴上的那一根一模一样。
顾妙音眸底荡开一圈水纹。
谢灵毓捕捉到了这心动的讯号,用这只腿缠上她的腰,拂手解了她鬓间的簪子,青丝半呈软枕,谢灵毓将她压在榻上。
手稿从掌心滑落,夜风入窗,吹得纸页哗哗作响。
*
月挂中梢,月眠从守山前殿走出。
为了古域之事,月眠这几天常常出入守山前殿,与各寮寨主联系密切。
折枝手提星灯守在大殿外,远远瞧见月眠便殷勤迎了上去。从夜宴之后,这侍女便得了月眠青眼,俨然已经成了半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