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回头看了一眼,与有荣焉,“百姓们听说是君上领着我们打了胜仗特来拜谢您。”
司马昱神情淡淡,“孤看他们身后都拉着车,这又是做什么?”
夏侯笑得更得意了,“君上,百姓们体恤边关将士辛劳,怕咱们打仗吃不饱便杀了家里的老母猪老母鸡来给咱们送吃的。君上,您瞧,这些送粮队伍都排到山后边去了。”
闻言,司马昱顿然阴沉下脸,冷嗤道,“孤缺他们那几头猪?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还给孤送粮,孤不要,让他们回去。”
“这……”这本是好事,民心所向说明百姓已经开始爱戴他们的君王,君上怎么还生气了?
夏侯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道,“君上,这也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您将人都赶回去会不会显得您太高冷……”
司马昱冷冷笑着。
夏侯喉管一紧,硬着头皮小声道,“君上,咱们好不容易出息一回儿,这么多人喜欢您,你把人都赶走了不合适吧?您想想,受了这些,咱们回去可以堵死多少言官的唾沫星子?!”
司马昱,“蠢货,孤要堵言官的嘴还需要自己的子民送猪?”
“……”夏侯一愣,不敢接话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质疑君王的能力。
见拗不过,夏侯只能领命,但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忧,斟酌道,“君上,虽说守界碑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但咱们与大胡的交锋才刚刚开始,若真要打战,前线的粮草抵不过半月。”
司马昱,“你这猪脑子能想到的事,孤岂会不知?孤已经八百里加急下诏王国公,征粮一事便交给王家了,那些士族一顿省下的吃食足够十个将士吃一日。”
闻言,夏侯抱拳作揖,“君上筹谋千里末将佩服佩服!只不过……那些士族奢靡昏聩,王国公已经称病在家数月,只怕这些人未必会尽心。”
司马昱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孤便是等着这些不尽心的人露出狐貍尾巴,等回了京安才可名正言顺收拾。”
夏侯神色微动,若有所思看向司马昱,“回京安?君上您的意思是这场战打不起来?”
司马昱,“老胡王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就算大胡想发兵也不会选在严冬,大胡天气恶劣,若突然发动战事粮草必定供应不上。等着瞧,此战不仅不会打,孤还要他们吐出侵吞的三洲失地。”
提起收复失地,夏侯顿然眼眶发热,哽咽道,“原来君上一早就布局好了?亏得末将还以为君上色令智昏被女色耽误无心国事。”
司马昱脸色微变。
夏侯赶紧请罪,“君上恕罪,是末将有眼无珠!君上您贤德圣明,是大晋圣主明君,末将相信,总有一日!君上您定能带着大晋王师踏过守界碑夺回故土!”
“……”司马昱眼睑微动,瞬间没了怒火。
上一世,夏侯一直护着他,哪怕他最终没有成为他口中的圣主明君依旧不离不弃,反倒是他,生无可恋无心复国,一盏烛台去了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