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的事情,哪里就是没皮没脸了?那祖宗还咋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这是做孝顺事情。”孙家那边的媳妇嬉皮笑脸地回着。
顾四厢只加快了脚步,一面使唤着何穗穗,母女俩简直是将顾小碗给拖进山洞里的。
顾小碗忍不住想笑,顾四厢只没好气,“少听她们这些个鬼话,我不喜欢她们,就是这个缘故,也不管什么场合,有没有大老爷和小姑娘们在,那荤话张口就来,比那些个糙汉子都不像话。”
只是三人回到洞里才坐下,外头又来人喊,这次是何望祖,想是已经知道她娘为何先进来的缘故了,赔着笑看朝她娘,“皮头他娘和几个婶子,都去槽子里打热水了,孟先生说,请小姨出去,大家继续商议那是盖树屋的事情。”皮头是吴老大家的儿子。
顾四厢半信半疑,“当真没在?”
“没。”何望祖回得斩钉截铁,随后伸手去掺扶顾小碗,“小姨咱快过去,方才孟先生说了一嘴树屋,说是往南边那山里的人,因为地上潮湿,都住在树屋里,可是有趣得紧。你说咱真住在树上了,那鸟能当咱被窝里来下蛋么?”
但等顾小碗出来的时候,大家商量的不是如何建造树屋,而是茅厕的问题。
东门铁匠正扯着那大嗓门说:“先把茅坑挖起来才要紧,总不可能每日吃家饭屙野屎。就咱们这么些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整日就近解决,现在尚好,过一阵子天气好了,还不臭死个人了?走远了去,倒是眼前干净了,可是仔细裤子还没拉上,就叫野兽叼了去。”
东门莺莺也在跟前,只嫌弃着,“爹,你这也太粗鄙了,修茅房就修茅房,扯那有的没的的作甚。”
“我这是话糙理不糙,何况你嫌弃那作甚?地里的粮食可不都是这大粪浇起来的么?”东门铁匠嘿嘿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倒胃口。
当下又见顾小碗让何望祖扶着出来,只扬手叫道:“亲家姨,方才亲家说,你们那茅坑是你想出来的,你看咱们这地儿,可是还能挖那样的?”
很明显是不能的,只能老实修旱厕了。他们家那厕所如厕后能马上冲干净,那是引了屋旁的溪流来。
所以顾小碗摇着头,“此地怕是讲究不起来了,不过这地儿对于咱来讲,也是寸土寸金,修远了去,总是不安全。所以我觉得,到时候各修个男女厕就好。”倒也不必各家都单独需要茅房。
而且就一处,到时候这夜里起夜的,也能结伴去。
众人点头说是好,当下孟先生便问,谁来领了这任务去?
吴老大主动扬起手,“挖坑罢了,这事儿我在行,那年在外逃难,我给一户有钱人家挖坑埋他们家的几十口奴仆,一天挖好几个大坑。”区区茅坑不在话下的。
但这事儿也是迫在眉睫,属民生大事,早修好茅房也早方便,所以顾小碗阿拾跟孟先生商议过后,将那鲁石匠翁婿两个拨去跟着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