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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什么都是现成的,窗纸不要自己糊就算了,连屋子里铺盖都是现成新的,这让顾小碗对于崔家的安排又感动了一回。
也证明了这崔子墨的命是真的值钱呀!
当晚两人便歇在了后院那左厢房里,虽是宽敞,但因第一日入住,两人到底是有些不适应,便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顾小碗看着跳动的烛火下,自己搭在屏风上的衣裳,都觉得有些这两天的日子不真实,“哪个能想到,咱这辈子穿得最好的衣裳,竟然是崔家丫鬟们穿的,也吃到了这辈子没吃过的许多饭菜。更没有想到,现在咱们还成了一方地主婆,又在城里有了宅子。”
周苗何尝不觉得命运奇妙呢!“是啊,那会儿想着,这崔子墨家中即便是感谢咱们,只怕也就是随便给些银子打发了去,谁晓得竟然这样上心。”
她现在不觉得是对崔子墨有救命之恩,反而是这崔子墨对她们俩有再造之恩。
不然只怕是一辈子也过不上现在的日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给了这富贵,还得是要自己守得住才作数。
所以周苗更多的是忧心,叹着气:“小姨,崔子墨说的也对,没得个男人,这家里怕是撑不起来的,眼下是有崔子墨跟着咱们,可他终究是要回云州去的,到时候人走了,咱们还不是处处要受人钳制。”
这个道理,顾小碗何尝不知道,可是哪里又能变出个男人来?阿拾在最好了!只不过见周苗这样担心,便打趣起她来,“那不如,与你招个女婿上门来?”
“啊呸,我才不要。”周苗果然立即就给拒绝了,还急道:“小姨莫要糊涂,这泼天的富贵到咱们的手里都还没攥紧,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弄个男人回来,岂不是便宜了他去?他若是有良心,把我做媳妇将你做长辈敬爱着,可若是那黑心肝丧了良心的,只怕随意往我们头上栽赃一个罪名,反而将咱俩转手发卖了呢!”
这话倒也没有夸张,不免是让顾小碗生出一阵悲凉来,“这世道,女子实在太艰难了。”从前在乡下的时候,除了理论到这家产和传宗接代上,男女上的待遇还没有这样明显。
可是如今到了这城里,女子抛头露面,少不得是要叫人低看一等,只作那浪□□人来看。
又有那在家从父;再嫁从夫;夫亡从子一说,如此女人一辈子都只是一件附庸品。
一夜月色凉如水,软榻云被,可顾小碗却是无心睡眠,尤其是她听到周苗劝,“世道就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自己仔细些,别叫人挑着错处便是。”
是啊,世道如此,哪怕大部份女子都知道不对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逆来顺受,连周苗都觉得命该如此,要怪就只怪投生的时候,没带个把。
翌日,两人照例起了个大早来,自己开火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