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明淮大惊,阿毛才多大呀,而且天天看着也不是十分机灵的那种,反正比起那八面玲珑一张口就是漂亮话的小天牛,很不出众。
“哄你做甚至?你还不知道,小天牛认得那几个字,全都是阿毛教他的呢!”周苗继续说。
顾小碗也点头说道:“是了,阿毛识文断字,前儿春雷来的时候,他张口就能做诗,我同王管事刚进门来,正巧听着,也是吓了一跳,后来王管事追着他问,才肯说从前在家里小的时候就已经开了蒙入了学,倘若不是这天下大乱,他这出口成章的才华,将来保不齐就是个三元及第的好状元郎呢!”
说起此事来,顾小碗虽是仍旧惊艳于阿毛的才华,但是想起他那个活泼的姐姐,更为可惜。
只差那么一点呀!她就不会死的。
然而造化弄人,很多事情,往往都只是因为那失之分毫,从而结局大庭相径。
明淮听得这些个话,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不吃惊,末了反应过来才说:“既他有如此才华,怎还要将他拘在那门房处?岂不是大材小用了?而且叫他直接教三儿就是了,又何必这样麻烦,托人送礼请先生?”
这话引得周苗又还没气,“有时候真真是怀疑,那时候二姨父究竟送你去了什么学堂?字是认识几个的,就是你这个脑子不大聪慧,你自己说那些个大儒人家,哪里有自己教孩子的,不都也是另外找先生么?何况哪个和你说的,有才华的就必定会是个好先生了?”
还真别说,便是书院山长的儿子,也没有亲自教的,都是放到书院里头。
这叫明淮一时也说不上话来,尴尬一笑,“我是发现了,苗姐你自打从山里出来后,就一改从前那好性子,如今嘴里说话是半点不饶人。我眼下甚至是怀疑,你从来都是这样的厉害性子,只不过从前伪装罢了。”
顾小碗听罢,应着他的话,“也是你现在才晓得,你这个姐姐的确从来是个厉害人。”不然的话,当初怎么敢女扮男装,把自己一头好秀发剪得跟狗啃的一样,假装小子在那船上打扫粪便呢?
不过顾小碗心说,言归正传,阿毛的确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这门房不做也罢,只奈何他偏又是自己买来的,身上挂着个奴才的标签不好摘,不然的话真该送他去私塾,没准过两年一开考,就榜上有名了,那时候自己面上也是有光。
因此也忧心起杨三儿的身份来,与周苗叮嘱着:“范王府那头有什么消息,还是盯着一些,这政策一会儿一个样儿,若是有什么好时机,他们姐弟两个的死契能解就解,另认在你的名下或是我的名下来都可,总要叫他们得个正经身份,不然过了几年,三儿大了,这个身份也未必能去得了学堂里。”
周苗点头称是,叫顾小碗不必担心,又说起这跟着商队去的诸多事情云云。
很快家里都晓得顾小碗要领着侄儿明淮去,没有那不担心的,尤其是晓得外面兵荒马乱,因此几乎个个都来劝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