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带来的温暖驱散了山洞中的阴冷,可这个夜里俞晚还是发起了烧。
“冷……”她喃喃着,抬手无目的抓着什么。
沈清洲握住那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指尖的灼热令他担忧。
手帕在清凉的溪水中浸过,敷在额头降温,借着火光能看到她的双颊绯红一片。
“俞姑娘,坚持一下,明天我们就能走出这里了。”
只要走出深山,哪怕遇不到搜救他们的人,也比现在强许多。
俞晚此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清醒,有些像喝醉时那种状态。
话多,什么都敢说。
“沈大人,你不冷吗?”
沈清洲不确定闭着眼问他的少女是发热随便说,还是真的在问他。
但他还是耐心回答:“我不冷。”
俞晚吃力睁开眼,满是疑惑且理直气壮:“你不冷,为什么不抱着我?那样我就不冷了。”
沈清洲:“……”
确定了,俞姑娘在说胡话。
他不由想起她喝醉那一次,看似清醒如常,实则一开口就令他无所适从,唯恐下一刻就听到惊天动地的话语。
“沈大人?”等不到答案的少女喊了他一声,又闭上眼睛。
“我在。”
“你的名字很好听。”
沈清洲顿了顿,温声道:“那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
“那不好。”
“为什么?”
“就像你不会叫我阿晚。”
沈清洲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火光下昏昏沉沉的少女,知道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既如此,顺着她又何妨。
“阿晚。”低低的声音响起,在幽静的山洞里却格外清晰。
少女闭着的眼帘颤了颤,显然听到了。
“我娘会这么叫我。”她声音很轻,似在呢喃。
沈清洲心头一软,又唤了一声阿晚。
俞晚想睁开眼看看这世上第二个唤她“阿晚”的人,眼皮却有千斤重。
她放弃了挣扎,动了动唇:“那我还是不能叫你‘清洲’。”
“为什么?”沈清洲忍不住问。
“可惜清洲月,无人共倚楼……”半昏半醒的少女喃喃念着不知从哪本诗集上看来的诗句。
沈清洲怔了怔:“是觉得寓意不好吗?”
他的记忆中没有父母的存在,不知道严厉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也因此,对父母赐予的名字没想过有什么寓意。
清洲、元宵,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原来俞姑娘觉得这个名字不好。
沈清洲牵了牵唇,心头生出几分涩然。
“不是。”俞晚否认,发热带来的不适令她紧锁眉头,声音轻飘飘没有着落,“沈大人那么聪明,叫你清洲,就会被你发现我喜欢你了……”
那可就糟糕了。